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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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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宴会没有人认识他,除了夏昼和皮影。

“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

暗哑的低语,拧起的双眉,都显示紧搂着自己的男人有点生气了。

“你、你怎么在这?”夏昼浑身血液倒流,但还是要问这句话。

凛冬抬起眼皮,一眼看到人群中的皮影,皮影惊惶地攥着幸运手镯,被这样一道极有震慑力的瞳孔注视,吓得酒都醒了,一个字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是国安局一个处长,皮影知道的就这么多。皮靖的手还在颤抖,好险,幸好夏昼没有摔到,那个撞我的混蛋呢?

撞他的混蛋早已消失在人群中,逃之夭夭了。

凛冬打横抱起夏昼,裙身柔软光滑,再加上喝醉的人比平时也重了不少,但凛冬毫无惧色,大掌稳稳地把她抱在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花园。

“他是谁?谁让他进来的?”皮筝兴师问罪,管家凑过去,在皮筝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噢?”皮筝眼里满是诧异,这倒是她接触不到的稀客,想到这,她的脸色由阴转晴,招呼宾客们继续吃喝,转头就把兄妹俩喊到一个无人之处训了一顿。

大门口一百米外的一块暗地停着漆黑的奔驰G500,凛冬准备把夏昼放进副驾驶。

夏昼拉着车门,不听使唤。

“干什么?”凛冬闻着她满身的酒气,眼色不悦。

“我想吐……”

凛冬:“……”他把夏昼按在副驾驶上,脚悬在车外,把袖子挽起来,从车厢里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漱下口会舒服点。”

夏昼双眼迷离,双颊跟涂了胭脂似的,拿水的手晃晃悠悠。

凛冬夺过水瓶,移到她的唇边,给她灌了一小口。

“吐掉。”

夏昼咕噜一口咽下去了。

凛冬又喂了一小口,“吐掉。”

“噗——”夏昼听话地吐掉。

不过,全都吐在了凛冬的裤腿和鞋面上。

“你故意的?”凛冬捏着水瓶,后退了一步。

夏昼歪着嘴一笑,眼睛眯起来:“你怎么来了?凛总?来找我结账的?不用这样吧?追账追到这了?”

“……你到底喝了多少?”

夏昼嘟起唇,“要水,渴。”

凛冬咽了一口口水,被她这么一说,自己也有些渴了。

水瓶被夏昼抢去,一下子喝了小半瓶,凛冬把水瓶拿回来,盖上:“好了。喝太多等会真吐了,我送你回去,回去吃解酒药。”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凛冬时不时偏头去看,夏昼歪着头,面朝着车窗,像是睡着了。

车子很快驶入环球嘉园的地下停车场,凛冬正准备挂倒车档,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他吓了一跳,眼睛瞪过去。只见夏昼双颊通红,眯着眼看他:“谁让你给我拿高跟鞋的?”

“……你先松手,我在开车。”

“开车?明明是倒车。你以为我看不懂。”夏昼捏紧手指,凛冬手都麻了,点头表示对对对,心里想的是不跟你这个醉鬼计较。

夏昼这才松开手,车子倒进车库后,她又没了声响。

凛冬下车走到副驾驶,把她的安全带解了,拍了拍她通红的脸:“到家了。醒醒。”

但你永远叫不醒装睡和酒醉的人。

凛冬一把扛起夏昼进了电梯,手指在8和9上来回移动,最终按下了9,他决定先带醉鬼回家,等酒醒再送到楼下去。

抱着夏昼进了门,在客厅里来回打转,虽然带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个醉鬼,因为他很少喝酒,这边没有准备解酒药。

放客卧?还是沙发?

犹豫了半天,他把夏昼放在了沙发上,客厅空间大,不会显得那么私密,也方便照顾。

他拧开落地灯,夏昼动弹了一下,手臂挡在眼前,他又把灯罩移到了另一边。

把夏昼的高跟鞋脱掉,白皙的脚面被勒出了好几道红痕,凛冬心里不太好受,仿佛每一道都都是他鞭笞的。

“我的错。”他喃喃自语,回答着夏昼在车上的问题。

凛冬站起身,俯视着。

深绿色沙发上,一条长长的白色茧蝶,肩薄的一只手就能捏碎。可它是有力量的,即便是一只折翼的蝴蝶,它依然在锻炼飞行。

这条裙子确实适合她,缎面衬得皮肤愈发透亮,但有一样东西比裙子更亮。

他凑近一看,瞳孔如黑夜里的星火,眼前的一颗颗珍珠如开启两人联结的第一把钥匙,咔哒一声,转开了凛冬的心理防线。

“不可能……”

他伸手找到项链的接口处,轻轻一旋,微小的螺旋处,清晰地刻着“南洋”二字,再往里是极小,要用放大镜才看得清的编号。

仿佛是感觉到了颈间的袭扰,夏昼翻了个身,蜷缩着往沙发里靠。

像小婴儿蜷缩在妈妈肚子里。

凛冬去卧室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法兰绒薄毯,搭在她的身上。

折腾了这么久,凛冬也出了一身汗,钻进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夏昼还保持着那个睡姿,凛冬看时间还早,便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挂上耳机,悠哉地办起了工,想等这个醉鬼醒了再说。

……

这一睡就是三个小时,凛冬的线上会议都开完了两场,不是部门会议,而是家族会议。

其中一场用夏昼的话来说,叫做与山寨工厂的暗中交易。

电脑屏幕上,数十个头像瞬间点亮,不同肤色、不同年龄段,都正襟危坐听着凛总训话。

“以后不要自作聪明,裙子是裙子,鞋子是鞋子,叫你们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还有这个居家服能不能有点其他色彩和造型?我看腻了。”

凛冬此时完全忘了前一晚的“你们看着办”和搬来环球嘉园之前说的“居家只要黑白,不要花里胡哨,会干扰大脑判断力”,如此之类的话。

全体头像噤若寒蝉,没人敢顶嘴,低沉的声音显示凛冬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你们有什么要汇报的?”

听到这句,几个头像同时闪烁,一个亚洲青年被先开了话筒。

“讲。”

青年开口,一口标准的夏文:“惊梦重新按照您的要求配置好了,您有时间的话——”

凛冬打断了他:“我没时间。”

刚才还闪烁的几个头像忽地不闪了,整个系统全体静默,大概十来秒后,一个勇者点亮了屏幕。

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

凛冬点开话筒,对方默默地选择了夏文翻译系统,其实男人可以用自己的母语沟通的,但此时凛冬心情不爽,最好不要冒这个险。

“下周的中秋食材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了,将于中秋节当日下午五时运往天台。”

听到中秋两个字,凛冬脸色缓和了一些。

“到时候动静小点,往山上停,再用车运过来。”

黝黑男人收到指示,自觉地给自己噤声。

接下来,又一位勇者打开翻译系统:“这款项链的确是咱们家产的南洋纪念版,第一批人工培育的南洋珍珠,编号000003。”

其他头像里的人明显表情有了变化,像是听到一个不得了的八卦新闻。

凛冬瞥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夏昼,若有所思。

“其他人还有事吗?”

等了半分钟没有头像闪烁,凛冬直接关了系统。

沙发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翻身声,夏昼醒了。

凛冬刚要起身,夏昼如受惊的猫,蹭一下爬起来,冲到洗手间。

呕吐声传来,凛冬把电脑一丢,大步跟了过去。

夏昼扒在马桶边,吐得天翻地覆,裙子上也沾了不少。

“你——”

夏昼闻声,偏过头,眼眶通红,“凛总,还有山寨衣吗?我想再买一套。”

“……”

凛冬默默地去卧室,翻出一套一模一样的,说辞都不改:“洗过的,新的。”

“谢谢。”夏昼锁上门,发现里面多了一套洗漱用品,说不出什么滋味。她走到淋浴间,打开了硕大的莲蓬头,如倾盆大雨般的水浇了下来,贴在身上的裙子越来越沉。

凛冬坐立不安,脑海里都是那双通红的眼眶,水声袭击着他的耳膜,隐约中,夹杂着哭声。

他闭上眼,耳朵一动。

这是哭声,他没听错。

而且哭得越来越很凶。

凛冬的手指紧抓着沙发扶手,像是要嵌进沙发里。

半个小时后,夏昼才抱着洗干净的衣服走出来,一开口嗓子全哑了:“裙子我洗了,可以放洗衣机里烘干一下吗?”

凛冬点点头。

夏昼走到阳台,又回头问:“防皱吗?”

凛冬又点了点头。

夏昼的湿发盘在头顶,脸和脖子露了出来,珍珠还戴在脖子上,但阳台太暗,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很快,洗衣机自动旋转起来。

夏昼忙完,搓了搓湿漉漉的手,走回客厅。

“凛总。谢谢你。我的手机落在皮宝那,明天拿到了就给你转钱。回头你给我发一下账单给我,或者告诉我多少钱就行。”

不仅是手机,连报警器都落在了皮家,所以面对凛冬,夏昼没来由地心虚,希望凛冬不要记起报警器的事。但凛冬不仅记得,还帮她善了后,从皮家出来后,他就第一时间把报警器关了。

“小事。”他摆了摆手,主要是见不得夏昼这样不顶嘴的客气模样。

他顺势递了一瓶纯净水给她,“坐吧。”

夏昼抱着水瓶坐回沙发,发现了灰色的法兰绒毯子,仍不住抬眼看向凛冬。

“??”凛冬身上也是白T和哈伦裤,不过穿在他身上很合身,就是普通上衣和及膝休闲短裤,他家里到底有多少套这样的衣服。

“有没有想吃的,或其他什么?”凛冬又问。

夏昼摇了摇头,尽管吐了,胃里还是不太舒服,靠在沙发上,“今天喝了一点酒,打扰到你了。”

“一点?不止吧。”凛冬抱着臂,手指压在下巴上,“你不是在喝中药吗?还能喝这么多酒?”

“我三天前停了药。”

凛冬讶异,“就是为了这场宴会,把药给停了?”

夏昼用一种“不然呢”的眼神看他,他似乎难以理解,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就这样被他带走,回头怎么跟皮影交代。

想到这里,头就更疼了。

古旧的时钟不多不少敲了十二下,凛冬想着时间不早了,指着西面的两间房:“这么晚了,你就别下楼了,影响到老人休息。这里除了主卧,其他房间都没用过,你挑一间好好睡一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如此好心又贴心的男人在夏昼看来,展现了越来越多的不自然和古怪。所谓的“你有危险,保护证人”那一套说辞,逐渐立不住脚了。

但夏昼就是要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往上爬。

“吹风机在洗手间的柜子里。”回房间前,凛冬提醒道。

夏昼吹完头发再出来的时候,客厅已经没人了,连同法兰绒毯子也消失了。

这一晚,夏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先是梦到皮影和皮靖两兄妹,后来银发男人出现了,他竟然是一个魔鬼,抓走了皮家兄妹,拿来威胁自己,交代凛冬的下落。

“呼——”

夏昼坐起身,一时恍惚,不知道这是哪里。

看着怀里的法兰绒毯子,昨晚发生的事像是过电影一般,从她的眼前闪过。

她居然去敲了凛冬的房门,特意提出要盖这条法兰绒毯子,凛冬当时还犹疑了一会,说拿条新的,但夏昼坚持要这条。

凛冬当时的表情十分微妙,但还是把毯子给了夏昼。

“天呐!这是正常人干的事吗?”夏昼轻轻拍着自己的脸,懊恼地叹了口气,“喝酒误事,下次千万别醉酒了。”

悔恨了一会后,夏昼下了床。这间房东西不多,只有床和衣柜,但都挺有质感的,尤其是床和床垫,睡起来相当舒服。

掀开窗帘一角,天已经大亮,阳光刺眼。

“今天天气不错。”除了是个周末,还是个艳阳天,最适合户外运动。

夏昼鼓足勇气走出门,客厅没人,她连忙溜进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凛冬正在厨房,从印着一条大鱼的瓷锅里舀出一碗温热的红枣小米粥。

“早。”夏昼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凛冬把粥端到餐桌上:“起来了,过来喝点粥。”

“多不好意思啊,还要凛总亲自准备早餐。”夏昼坐在餐椅上,胃里空空如也,确实饿了。

凛冬手里剥着鸡蛋,抬起眼皮,这个语气才是真的夏昼,他也不客气:“如果真觉得不好意思,下次就别变成醉鬼。”

夏昼对“醉鬼”这个词不予苟同,一口气喝了半碗粥,力气也增长了不少:“大不了下次你喝多了变醉鬼,我照顾你呗。”

账还能这么算?凛冬若不是聪明一点,差点被忽悠瘸了,“所以,还是我吃亏。”

“你哪里吃亏?”夏昼喝光一碗,鸡蛋分成两次吞了。

凛冬不回答,端着夏昼的碗去厨房,又给她盛了一碗。

“你吃过了?”喝了几口,夏昼想起关心他了。

“唔。”

“戴着口罩吃的?”

凛冬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她:“不然你给我表演一个戴口罩吃饭?”

夏昼噗一下,把粥喷到了桌上,连忙抽纸巾把粥渍擦掉,“喂,说笑话前麻烦打个招呼。”

凛冬往后一靠,没好气地反驳:“是你先说笑的。”

“其实,不是我故意打探你的隐私。但你为什么总戴口罩呢?”

“什么不是故意打探隐私?你这就是故意,我有权利保持沉默。”

夏昼耸了耸肩,自顾自说:“其实我也能猜到一点,你是国安嘛,身份要保密,在外面戴口罩。可在家里也戴口罩,未免有点——”

“我不是在家里也戴,是因为你在。”

很直白,夏昼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就在她刚想愤慨两句时,凛冬指着她昨晚睡过的房间:“以后这间房留给你。”

“唔?”还有这种好事?夏昼眉毛往上耸,压住疯狂上扬的唇角。

谁知道凛冬补了一句:“我回头贴个门牌,叫做醉鬼专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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