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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来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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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姐姐,要不还是一同去吧,好歹有个照应。”

“不要吧。林氏不知道你俩还活着,去了只会拖累我。”

“……”

琉璃望着林清樾那双温润的眼,多年相处,她还是搞不清这样的眼下,怎么会长着这么张冰冷的嘴。

她倒是不想管,可林氏这次的指令实在不一般。

说是将不再追究林清樾当年过错,只要找到流落民间的太子并辅佐他树立君德,便能由暗部转为明部,从此药石无忧,光明磊落地活着。

药石无忧。这几个字既是诱惑,又是威胁。

药,是林氏对皇室保持绝对忠心的其中一个原因。

凡林氏之人生来就会得一种怪病,没有皇室秘药“玲珑心”延命,一开始会影响五感,先是视觉,然后是听觉、味觉、嗅觉、触觉……

最后陷入无知无觉的活死人之态。

林清樾亲爹便是沦落到了最后一步。

四年前林清樾从林氏偷了不少药,但直到昨天她们已无逃避的余地。

但让林清樾独自接下指令,琉璃实在放心不下。

“书院都是男子。”

“你忘了我在暗部易容的成绩了?”

“你出门二里地就不认路。”

“路远车夫,路近问人嘛。”

“你……凡事三思而行——”

“好了好了,啰里啰嗦的,说不定我很快就回来了。”

林清樾笑着弹了一下琉璃的脑门,背上行李转身朝外走去,就像寻常上山打猎,不出几个时辰就能回来一般。

目送人离开,琉璃心中不安却越满。

念着林清樾的话,很快就回家?很快是多快?她匆匆跑回家,眯着眼找了一圈,果然在桌子底藏着她塞进行李的玲珑心药瓶。

琉璃数了数,竟一颗不少!

林清樾上次吃药是一旬前,从安南到太子所在的扶风,路上都要半月。

她想凭剩下的三五日就完成任务??

-

车轮声阵阵,一句似真似假的话让马车内外静默了许久。

“我说笑的,阿叔不会当真了吧?”

“哈哈,没有没有,小官人好生幽默啊~”

车夫讪讪笑过之后,彻底停了搭话的心,这也正遂了林清樾的意。

车厢中的林清樾手里拿着一副小像,这是林氏唯一给她辨认太子的凭证。

上面白描着一位衣着贵气的小孩人像。小孩怎么看也就三岁大,还没有长开,肉乎乎的,周身上下除了鼻梁上的一颗小痣,小模样和天底下所有观音庙里的金童没什么区别。

林清樾重重叹了口气,把小像收了起来。

林氏,知道你向来派给暗部的指令很刻薄。

但怎么从一开始就是刻薄她娘给刻薄开门,刻薄到家了。

要她说,十七年前宫中剧变,林氏秘密把真太子送出宫李代桃僵这一招

一开始就用得太过鲁莽,才导致如今要她来为林氏擦屁股。

林氏要找真太子,却又不直接把真太子带回宫。

要她去教养,去当磨刀石,要她带只能带回一个能堪大任的太子。

可他们想过没?可能这找到真太子的第一步,兴许就失败了呢?

不知不觉,马车不再摇晃,车夫隔着车帘喊道。

“公子给您送到学子们住的常悦客栈了。”

“有劳。”

又是二两碎银抛出。

钱是林氏批的。

为了做实“世家子弟”身份,林氏的钱铺她随时能凭牙牌去领钱。

花林氏的钱,林清樾开心得很。

刚下车,便能听到许多学子闲聊此次长衡书院入学试的声音。

本来扶风县地处燕国边境,不如京都学子济济。

长衡书院之所以能引得本府众多学子趋之若鹜,一是因为前身的万松书院被京都大儒庄严看中,由私学升为府学,引进庄家百年传家的万册藏书。

二是此次招生,不论出身,只论学识。

但凡考进,便免除束脩,食宿等费用。

这更是难得,以往如此规格书院多是世家子弟家入仕的跳板。

“掌柜的,住店。”

掌柜忙着算账,头抬也没抬,无甚耐心道。

“你到的晚了,再两天就是入学试,只剩下最贵的天字号房。”

林清樾笑容温和,对这怠慢不以为意。

“那就天字号房。”

十足十的银锭摆上台面,响声就不同。掌柜再抬头完全是笑模样。

“好嘞,天地伍号房一间。”

“掌柜的,我帮我朋友打听一个人,他鼻梁上有一颗小痣,年约二十也来参加入学试,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

掌柜多看了林清樾一眼,故作为难道,“痣?客官您真是说笑了,我这客栈天天来来往往这么多学子,我这哪记得住啊——”

林清樾又加一锭,摆在台面。

“噢噢,还真有,你瞧我这记性!”掌柜喜笑颜开地将两锭银子搂回袖子里,“是有一位模样清秀,鼻梁上有颗痣的学子,就住在我们天字一号房,不知是不是客官要寻的那位。”

“多谢掌柜。”

林清樾领了钥匙往二楼的天字号房走。

走出一段距离,耳力不错的林清樾才听到掌柜的小声嘀咕。

“也不知这鼻梁有痣的书生有什么本事,竟不少人找他。”

……

常悦客栈日日热闹,因年龄相仿志趣相投,学子之间熟络得极快。

经过林清樾两日观察,天字一号房里住的是位名叫祝虞的文弱学子。为人清高孤僻,多数时间都在房间里苦读,时常能听到房间里传出他的记诵声。

看着志气颇高,可林清樾这两日来混熟的其他学子却告诉她。

——知人知面不知心。

虽说住着天字房,但听说这钱是赌来的,祝虞初来时只住黄字号房,去了几次赌坊,才升到天字房。不过近两天,似赌运不好,有人撞见过放印子钱的莽汉上门追债。

“追债?”

林清樾捧着茶碗,虽是与众人闲谈,可他仪态端方,闲谈也变得像是清谈。

“我听闻!这镇上赌坊特别有手段,没有追不回来的外债!特别是那个叫梁大的!经过他手的,非死即残。啧啧啧……不过以林兄家世,定不会同这样下三滥的人打交道。”

“出身不由人定,无甚可比……时间不早,诸位继续用茶,我先回房休息了。”聊了也有一会儿的林清樾向茶桌边上的每一个学子辞别后,又叫来茶博士结了所有人的账这才上楼。

一众学子望着那财大气粗又温柔亲和的背影,无一不希望能与林樾真正交好的人是自己。

转眼到了入学试的当天。

山上的长衡书院迎来了几百名学子登门。

因人数众多,书院分出不少斋堂用以入学试。

起晚些许的林清樾没能和勤勉的祝虞划到同个斋堂考试。

考试和科举相同,帖经、诗赋、策问都有,共要考一整天。林清樾翻了翻书院下发的试题,主要看学子根基,倒也不算很难。

林清樾不想引人注意,每科都等了等,没有提前交卷。

谁知最后一科策问,等到了一桩意外。

——是隔壁考试的书斋。听架势,好像是有人舞弊。

眼见斋房外长廊下,监考学正提了两名学子匆匆路过。林清樾认出其中一个便是祝虞,忙不迭起身交了答卷,出了斋堂。

可惜书院颇为幽深,林清樾又不认路,没几步就跟丢了。只能选择守在山门,这是离开书院的必经之地。

书院古朴的钟声响了三下又三下。

答卷时间正式结束,大批答到最后一刻的学子从山门涌出。

要不是林清樾刻意盯着,祝虞的小身板差点被人群淹没。

刚出山门,祝虞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狠狠推了把。祝虞一时不查,直接扑摔到地面上,发出好大声响霎时引得无数学子瞩目。

下黑手的是位金簪玉带,身材圆润的少年,他愣了愣,迷糊得看了眼自己的手,继而想起要事,又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叫嚣起来。

“你这小子,怎么弱得跟个瘟鸡似的,就这样也敢告发我?”

“那是不是就是放着京都国子监不读,来我们这儿的高衙内?”

“就是他!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我和他一个考场,你都不知道,地上那小子当堂告发高衙内舞弊呢!胆子是真大,书院都睁一眼闭一眼了,偏他计较!”

“那完了!以高衙内他家权势,这小子怕是读不了书了……”

周遭议论纷纷。

趴倒在地的祝虞抬头,泥泞脏了他白净的脸,可鼻梁那颗小痣却更衬出他眼眸中的不屈。

“舞弊就是舞弊,你就算打死我也是事实。敢做何不敢认?懦夫!”

“嘿!你小子!给我等着!”

高衙内被祝虞的话激得撸起袖子,四处找趁手的武器。

山中自是树枝树干居多,高衙内左右一打眼还真教他找到地上一根又直又粗的木棍,直接抄到手中就往祝虞身上冲去。

眼看暴行即将发生,全都是看戏的人群。

只有一名学子拨开人群站了出来。

他扶起地上的祝虞,温柔地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枝叶。

“在下何亮,敬郎君高义。”

说着何亮又看向四周,辞严义正道。“我等读书本就是为了知礼明义,舞弊这种恶行现在不以反斥,诸位以后碰上更加不平之处,又等谁替你们出头呢?”

学子们被说得哑然,立刻调转势头。

“不是?我还没打着呢?”谴责的视线压得高衙内十分不爽,“横竖都让你骂了,我不打才委屈!”

高衙内舞着木棍气势吓人,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何亮竟舍身挡过。

只是半路,高衙内的腿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脚下一晃,人没打到,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脱手的木棒在上空翻了两个圈后,好巧不巧正砸中高衙内抬起的脑袋,将人砸晕了去。

这大概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很多人没有忍住,闷闷的笑声连成一片。

到点上山来接人的高家小厮刚来就撞见这丢人的场面,像是司空见惯了,默契地叹了口气,无一人寻祝虞麻烦,直接将人抬走。

“多谢何兄舍身相救。”祝虞行了个大礼。

何亮忙扶住,“我与郎君一见如故,不如去金海楼一道用晚饭。”

“却之不恭。”

闹剧收场。

林清樾上下抛着没用上的石子,目送俨然交上好朋友的祝虞走远。

蓦地,她勾起唇角。

原来如此。

是夜,金海楼楼顶厢房。

明月垂照之下,一道道美味珍馐已经被吃了大半,佳酿也被喝空了两壶。

“原以为祝兄如此风骨,定是家中教养极好,没想到竟无父无母,四处飘零,真是叫人唏嘘。”

“时也,命也。”

祝虞举起酒杯无奈应和,文弱的面孔满是醉红。

何亮眯着眼,扶住要醉倒的祝虞,“难道祝兄就没探听过身世?万一是大富大贵之身……”

“怎么不想,嬷嬷说等我弱冠……届时,届时我若发达一定不忘何兄救命之恩……”

“还真是什么都不知。”何亮把彻底醉死的祝虞一推,刚刚还温和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缓缓从自己的靴中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匕。

“可惜,你是活不到弱冠了——”

何亮深吸一口气对准祝虞脆弱的脖颈就要刺下,可莫名,作为刺客的避险本能让他抬起了头。

有杀气。

在窗外……?

何亮还未搞清楚,一丝凉意先一步贴上了他的喉头。

“到底是谁要杀我?”

贴在何亮耳后的男声沉稳又锐利。

这气息倒是藏得极好,他竟没有发觉,只可惜这身手……

——不像杀过人的。

瞬息之间,何亮肘后突袭,一击即中。攻守之势立刻颠倒,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被绞住双臂,在月光之下,无处遁形。

何亮想起自己其实见过这人,在客栈外以要钱的名义找过祝虞。

那时他举止粗鄙,样貌不显,任谁也不会将他和太子两字联系在一起。

“原来是诱我现身……倒是会算计,但你终究逃不掉的——”

锋利的刀尖淬满寒光,何亮力道超出常人,饶是梁映竭力抵抗,那刀尖还是一点点逼近,已然刺破了他颈下的皮肤,温热血液逐渐汹涌……

何亮一喜,眼见梁映挣扎无力,改用双手加快处决。

毫无预兆的破空之声响彻小小厢房。

一滴两滴。

何亮的眉心穿入一只利箭,血色缓缓顺着何亮尚且惊愕的眉心淌下,溅开在梁映鼻尖、眼睫。

刚刚还作垂死之态的梁映蓦地睁眼,把已悄悄逼近何亮后颈的短匕一收,一把推开何亮尸身,猛喘了口气后,翻身往厢房窗外看去。

明月之下,相隔不远对角的屋瓦上果然站着一蒙面人,着夜行衣,身姿修长,手持长弓,撞上他的视线竟也没有闪躲。

梁映想起什么。

“林氏之人?你是来救我的?”

“不,我是来杀你的。”

答他的,是清越的女声。

和离弦直冲梁映眉心飞来的箭矢。

小剧场:

琉璃(尖叫):杀太子!你怎么敢的!有没有让你谨慎点!

林清樾:谨慎了!我瞄准的是他的头。

琉璃(无力):三思而行呢……

林清樾:三思了,任务目标死了就没有任务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来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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