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时乔殊最后那段发挥令她很惊喜,更坚走了让他填补空位来拍情侣款的想法。
不过正式拍摄有点不尽人意。孟总监站在导演边上看,频频皱眉。导演喊停,让人下来调整。
“你怎么今天这么僵硬啊!季少一又不会吃了你,”孟总监有些着急,“试镜那天表现挺好的嘛…你别太紧张,平常心来就好。”
季少一摸着下巴沉思,半晌侧头看了乔殊一眼。乔殊往边上挪了挪,神色略有尴尬。
“问题好像出在对我的态度上。”季少一开口,“我怎么了吗?摊开说明白好了。”
乔殊欲言又止。
几分钟之后。
休息区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笑,女声笑得快喘不止气,男声笑出鹅叫声,中间夹杂着恼羞成怒的“别笑了”。
“我,”季少一抹掉眼泪——笑出来的,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又转了个方向点了点乔殊,“潜规则你?男女通吃?我真的笑得不起腰了。”
孟总监直接拖过来一个小沙发坐下了,连吸几大口气才缓过来:“小乔抱歉啊,实在忍不住。”
乔殊脸色十分精彩:“笑完没有。”
季少一："OK,好了。既然知道误会出在哪里就好办了。我声明一下，没有要潜规则你的意思。我只是蛮欣赏你的而已…另外我也不是圈内人,孟总监和我朋友经纪人认识，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这次这个广告她问我愿不愿意来拍,我职业还算自由就答应了。我主业是摄影来着。”
误会解开,乔殊说:“抱歉。”
季少一摆摆手，忽而又想起什么：“诶，你可别拉黑我微信噢，我给你的可是私人号。”
乔殊有点热,把衬衫袖口向上翻了两折:“你还有摄影工作号吗?”
“嗯，要宣传的嘛。AA季少摄影,”季少一切换账号给他看，“我技术超好的。”
指下来的拍摄顺畅许多，二人都很快进入状态,完成拍摄。乔殊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主动说:“等你结束工作我请你吃顿饭吧。”
季少一:“好啊,那就这个周六,怎么样?”
“可以。”
季少一卸完妆回来拿东西,提起背包后给乔殊比了个耶:“周六见。”
下午乔殊继续进行单人拍摄，季少一驾车去邻市委托摄影，单主是位coser.要拍一套正片。
时间就在各自的忙碌中流逝。
周五乔殊在微信上和季少一确定好吃饭的时间地点,因为是两个人吃,所以乔殊选了家装修风格比较古朴的私房菜馆。
季少一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不知道从哪下载来的可爱狐狸头。
倒是很像他的气质。乔殊戳了戳那只笑的蔫坏的狐狸，戳完表情包之后不慎点到季少一头像，跳出一个“你拍了拍季少一却被他吓一跳”。
乔殊：…
季少一：嗯？
乔殊:不小心点错了。
季少一导出最后一张成图，没忍住乐了，已经想象到乔殊无语的表情，想了想去改了拍一拍，然后拍了拍乔殊：现在再拍呢？
乔殊的拍一拍是原始的。乔殊本来已经准备打游戏了，见到消息便没点匹配，虽然觉得和季少一拍来拍去有点无聊,但莫名有点好笑,于是又戳了戳季少一的头像。
“你拍了拍季少一把他吓一跳”。
季少一:哇,吓死我了!
乔殊很没出息地觉得有点好笑。两人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从那个香水广告的拍摄成片聊到季少一最近接的摄影单子,季少一说:过几天要去婚礼场跟拍,到时候挑图片又是一大波工作量。
说到婚礼,乔殊想起来他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的亲戚请他家参加婚礼,乔母几天前就在
说这事儿了。乔殊回:这么巧,过几天我也要参加亲戚的婚礼。
聊过几个话题，天色已晚，居民楼里灯光渐次熄灭，季少一懒得熬夜修图，主动道晚安结束对话,下线睡觉。
乔殊睡不着,熬夜习惯使然,干脆打两把游戏。
周六。
乔殊因为懒得早起，特地挑了晚饭点，一天没什么事干，去乔母家里陪她挑衣服。乔殊说：“妈,我觉得这几套都挺好的。”
乔母乐呵呵地：“那也要稍微选一下嘛，选好了我送去熨一下。这样出门得体。”
直到下午五点，乔母把挑中的一套淡粉色连衣裙递给乔殊：“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衣服放到店里之后明天我正好出门顺路取了,不用你再跑一趟啦。”
因为要去干洗店熨衣服，乔殊换了条路，比预计稍微晚了五分钟，到的时候正好在门口和季少一接上头。
真要说起来他俩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但相处起来很自然，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就能放开那些端着的礼数。乔殊自己点了三个菜又把菜单推给季少一叫他点：“按你喜好点就行。”
季少一大大方方挑好菜，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
本来一顿饭吃的相安无事，谁知忽然隔壁桌上起了争执，应该是一对夫妻，男女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小孩儿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男人气恼得不行，抬手抓住边上的汤盆，乔殊见势不妙，情急之下，顾不得喊服务员，压着椅背探出手去死死按住了汤盆。热汤溅出几滴在乔殊手腕上。乔殊没有松手。
季少一从桌子另一边站起来,扬声道:“服务员!这里起争执了!”
男人怒骂了一句。
乔殊这姿势有点不方便使力，压着汤盆边缘勉力支撑：“你这一盆砸出去，可能会出人命的。”
季少一长腿一迈，迅速走过来，不由分说扯开男人的手又托起乔殊的手用纸巾擦他手上沾到的汤汁：“烫到了吗？你先去厕所用凉水冲一下，这里我来处理。”
乔殊这才从凳子上站起来，“还好，没有很烫。”
季少一“哎呀”道:“服务员已经来了,你别担心。你快去,我先哄哄小孩儿。”
说不过他,乔殊便接受这份好意去厕所里洗手。回来时就见季少一蹲在小女孩身边,手里变戏法似的捧着几颗口味不同的水果糖:“小朋友～看这里～有糖哦,不怕不怕。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糖我送给你。”
服务员们正在调解这对夫妻，见乔殊走过来，立刻有一名服务员向他道歉：“不好意思，给您带来了较差用餐体验,您的手还好吗要不今天这餐给您免单吧…”
乔殊:“我手没事。”
等季少一用一捧糖哄好小孩,便离开了私房菜馆,乔殊用了甩手说:“本来说请你吃饭,没想到免单了。”
季少一又从另一边兜里摸出几颗糖递给乔殊：“没关系，和你一起出来吃饭本身是件很愉快的事。我感觉你心情一般,请你吃糖,笑一个呗？”
乔殊捏起季少一掌心的糖,指腹挠过对方温热的掌心,他剥开糖纸把糖含嘴里,眼底浮现出笑意:“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吗?”
季少一把几粒糖一并给他:“你本来就比我小啊。”
刚才的一场小闹剧在这三两句话里被抛诸脑后，那一点浅淡的不悦，很快消弥在夜色中。
季少一问:“吃饱了没?没饱带你去搓烧烤。”
他们那餐晚饭确实没吃多少,乔殊于是答应下来。
“我知道一家店烧烤特别香。”季少一说,“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烧烤。烧烤是很伟大的,你懂吗殊殊子？”
乔殊眼角一跳，颇为无语：“看得出来，你很爱烧烤。”
这家烧烤店生意很好,物美价廉,环境也不错,季少一领着乔殊进门时已经满座了。不过他们运气很好,碰上了认识的人。“少一哥!”
季少一闻声回头,眉开眼笑:“小宁宁,这么巧,方便我拼个桌吗?”而后对乔殊介绍:“我朋友,许向安许向宁。乐意和他们一块儿吗?”
乔殊自然没什么不乐意。他和双胞胎打了招呼,然后和季少一在许向安腾出来的对面坐下。
许向安看季少一翻菜单,嘱咐道:“季少你今天可不许喝酒啊。”
乔殊心生好奇:“哦?”
季少一“啪”地合上菜单:“哎你们两个不要刚上来就拆我台啊。”
乔殊意味深地“哦”了声:“你酒量差?还是发酒疯?”
季少一摆手：“怎么可能！”
搓完烧烤打道回府，本以为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是见不着面了，没想到转天就又碰见。
这天乔殊穿了身浅灰色西装,没戴装饰品,乔母也换上熨好的裙子,只拎了一个小包便搭上乔殊的车去参加亲戚婚礼。
乔母:“小乔呀,你最近有什么比较上心的人吗?”
乔殊把着方向盘,脑子里首先浮现的竟是季少一。从那个香水广告开始,他和这个人的联系就忽然紧密起来。“最近倒是有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乔殊说不上来对季少一算不算他妈话里意思的情感，只能折中地回答。
“是那个叫季少一的孩子吗?”
乔殊:“嗯。”
一路聊着到会场，乔殊下车给乔母开门，扶乔母出来，母子二人按着请柬找到自己的座位，欣然入座。露天会场里人很多,乔殊有点热,便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搭背上,一转头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跑过去。
“季少一？”
也不知道季少一是怎样在一片嘈杂里听见他这句带着点惊喜的喃喃的,总之他忽然转过头来,脑后的半扎发随着他的动作一飘，他腾出一只手向乔殊挥手：“殊殊子！”
“妈,”乔殊低头对乔母说,“我出去一下。”
“啊？哦好。”
乔殊离席向季少一走去。季少一还在布置机位,转头和同事吩咐了几句,等乔殊穿过几桌人过来时他已经排好机位了：“这么巧，你亲戚是我单主。”
乔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直接冲过来,一时没接上话。季少一退开几步,举起相机给乔殊拍了一张，恍忽让他想起两个月前他偷拍下的那张照片。没等乔殊问,季少一跨步上前抢先道:“先生,我刚给您拍了张照片,能邀请您来看吗?”
说罢没给他说不的机会捉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一边。
季少一调出那张照片，这次拍的是半身，虽然乔殊穿的很低调，但他太美好了，那么出众，不需要季少一特地去找角度,他自成为人群中的主角。
季少一问:“好看吧?”
乔殊忍俊不禁，觉得直接跟着夸自己好看有点不好意思，便说：“你拍的不错。”
季少一拍拍他肩膀：“一会儿新娘新郎来了之后我会有点忙，你先去吃饭好了。对了，一会儿我可以给你也拍几张吗？”
乔殊：“AA季少摄影这是要免费给我拍？”
季少一被这句“AA季少摄影”兜头砸了个猝不及防，乐不可支：“对对。”
“好啊你拍吧。不过有空给我妈拍两张吗？她应该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