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爱少年x艺术家③

陆安x余新

余新回到家把还在赖床的陆安扯起来洗漱、喂药、测体温，还好，已经只剩低烧，年轻人果然身体好。“我炖鸡汤给你喝吧。”余新十分具有母爱的——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需要写寒假作业的吧？”

陆安被摸脑袋，心情很好：“唔。要的。”

余新点点头：“那我让陆驿收拾一下，下午我去拿。”

“不用。”陆安立即说，“不写也行。”

余新偏头看向陆安。少年身量已经蛮高了，不过还在青春期，有点獠牙还有点青涩的单薄。“不写也行吗？开学不用检查？”

一副严师的姿态。

陆安有点小得意：“已经写的差不多，没什么作业了。”

“那这半个寒假，你准备干什么？”余新把鸡汤闷上，调好火候，问。

陆安说：“看你画画。”

“我会很安静。”陆安乖巧地垂下眼睫，语气几乎是乞求，“我不会打扰到你。”

他说到做到。下午余新在画室里画画，陆安就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下午一句话也没说，安静得好像不存在。

陆安先花了一点时间回味余新炖的鸡汤。是特地买了给他补的吗？后来就不回味了，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有的是时间回味，现在更重要的是他想悄悄地看一看余新。他半耷着眼皮用余光无声无息描摹这个人，生怕目光过于炽热打扰到余新，他一言不发地将那些剪影偷偷刻在脑海里。

陆安的目的达到了。他的目光太小心翼翼，又或者是余新太投入，总之余新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发现陆安在做什么。

晚饭是陆安做的，他看余新沉迷作画，不好意思打扰他，便去厨房倒腾出一锅鸡丝粥来，闷着等于余新来吃。鸡丝撕扯得很均匀很细，加上煮得软糯的粥，鲜香。

余新一旦沉浸在什么里，就极其容易忘记时间，抬头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环顾四周，角落里的陆安已不见踪迹，出去一看正趴在餐桌上小憩。余新罗布到厨房一看，粥还温着，米都快烂了——这小孩儿，说不打扰就真的一点声也不出。余新失笑，盛两碗出来端到桌上。

“小安，吃饭。”余新非常温柔地把人叫醒。陆安是压着手臂睡的，脸上压出几条印子来，他醒了会儿盹才“噢”一声，去洗了把脸，然后回来和余新面对面坐着吃粥。粥送进嘴里，陆安没忍住皱了皱眉：“对不起余哥，我烧得太软了。”

“不是你的问题。”余新说，带着点歉意，“下回见我太投入直接叫我就行。”

陆安乖巧点头，半点没有在陆家那副阴郁的样子。“对了余哥，我想去附近便利店买点纸笔行吗？”

“好啊，你带钱了吗？”余新没建议他可以用自己的，估计他会拘谨，便只问他有钱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余新就给他几百。

陆安说：“我兜里还有。”

余新“嗯”声：“好的，那明早我们一块儿出门吧，我顺路送你去买东西，然后你自己回家，我就去忙我自己的事。”

陆安：“好的。”

还是把我当成弟弟看。连平等的朋友都没有算上。

今晚他没再赖余新，老实回到客卧。他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目光粘在墙上挂着的画上，那是余新自己画的，紫藤萝，浅淡地铺在画面上，很有意境。

想到余新就有种热血冲下去的感觉。陆安一动不动等着这种感觉自己压下去。

余新习惯早起，正在犹豫要不要叫醒陆安，好不容易放寒假，应该让他自然醒，不然好残忍。洗漱完出来意外发现陆安已经迷迷糊糊地站在房门口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实在不行你再睡会儿吧。我托商店老板送过来也行。”

陆安眼睛还没睁开：“我和你一起出门。”

余新便耐心等待他洗漱。其实也没有很早，快要九点，两个人稍微磨蹭磨蹭就磨蹭到九点半开外，这会儿已经不是上班高峰期，早点铺子都快要打烊，他俩抓着早餐档的尾巴应付了一顿早饭，才去附近的便利店。最近一家便利店走过去只要十分钟就可以到。到店里之后余新又塞给陆安两百块钱：“随便买点爱吃的吧，找不着回去的路就打个车，我那边快要来不及了。”

陆安点头：“好的，谢谢。”目送余新离开。他此时非常想摸出手机偷偷拍一个余新的背影，这么想便这么干了，摸空了才想起来从陆家出来的时候他几乎什么也没带。得把几乎去掉，他确实什么也没带出来。

没空伤感自己多无能，他便猝然想到这两天穿的用的全是余新的，脸轰地一下炸个绯红。他只好飞快地拿起一本速写本，拿了一盒炭笔，又拿了块橡皮，付钱走人，他方向感还行，路上特地记过方向和路标，很顺利地原路返回。小区安保也认得他，又或者是余新提前打过招呼，陆安很快就被放进去。陆安走回家门口，正要伸手开门，发现余新家的门他打不开。

噢。忘记设置指纹了。陆安贴着门坐下来，心道算了，反正也没有带手机，只能等余哥回来了。

余新去乔木他姐乔叶的画室当助教，早上学生不少，楼上楼下几个老师各自分工。余新和坐在门口点人头的乔叶打招呼：“乔叶姐，早。”

乔叶：“早。”

余新拐进集训班，准备开始干活。

集训班和外面兴趣班不一样，要严格得多，毕竟兴趣班是学了当兴趣，集训班则是纳入考试范围的专业训练。本来乔叶想分开两个班，奈何租不到好地儿，只能作罢，合并在一块儿。乔叶斥巨资买了隔音材料把两片大区域分隔开来，也算是两块地了。

画室楼后面就是集训生宿舍楼，远远看过去也蛮壮观的，里边儿其实更壮观，进去就能看见美术生真实状态，哪那么艺术浪漫，一帮画画的都快癫了。

余新并不是主教，但今天主教之一请假，他只好应乔叶之意过来代个班，他长得帅又总是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和蔼可亲，深得学生好感，都巴巴求着他来讲课点评呢，就算是挨训也乐意。

课间休息，余新坐在台边和乔木瞎聊，乔木也是闲着没事儿过来探余新班。突然有学生大声问：“余老师，你考不考虑谈女朋友啊？”

余新疑惑抬眼，不过他还是笑着的：“考虑。”

紧接着又有男同学激动地开麦：“余老师，既然如此，那你考不考虑谈男朋友？”

周遭哄堂大笑。余新笑得带了几分危险：“不考虑。”一帮学生长吁短叹，感慨着好想和帅气的老师谈对象啊。

结果帅气的老师下一秒说：“看来最近的任务非常轻松，都有心情谈情说爱了么？那么今晚加三张速写，明天早上我要检查。对啊你们老师还没有回来。明天还是我。不要以为加的作业不算作业，明天我会打分，分太低的继续加作业，在我眼皮子底下画。”

一众学生开始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