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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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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七年六月初二,邺城熙华长街深处的一座高门府邸前,梁仁辅焦急地催促着家人迅速登上马车,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虽然他刚被叶景渊罢官并遣返原籍,但考虑到中宫皇后梁清仍为其女,且朝中还有众多门生支持,他本不必如此仓促离京。

然而,每当回想起在太极殿上与温之言的交锋,那张令人胆寒的面孔便让他不寒而栗。

他登上马车,目光依依不舍地停留在那座曾经熟悉的府邸之上,心中五味杂陈。他并非对叶景渊削弱外戚势力的意图一无所知,只是未曾料到,最终自己竟会陷入如此境地。

梁仁辅透过车窗,目光落在街道两旁商铺的繁华与行人的匆匆之间,心中的思绪愈发纷乱。

突然,马车一阵颠簸,让他愤怒地喝道:“你们是怎么驾车的?是没吃饭还是眼睛长在别处了?”

话音落下,他便推开车门,但还未来得及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一颗心瞬间便悬到了嗓子眼。

只见四周黑压压一片,全是温之言的手下,他们人手一柄利剑,目光锐利如鹰,仿佛恨不得立刻将他生吞活剥。

温之言身着黑绫长袍,头戴墨玉簪,手持玄光剑直指梁仁辅,语气中透露出的怨恨深重,字字如刃:“梁仁辅,你残害我叔父,陷害我二弟,更以幽州数万将士之性命为筹码,意图一举击垮我与顾士谦。此等卑鄙行径,竟能得到皇上的宽宥,实在是不可思议!”

梁仁辅在温之言的怒骂声中,反驳道:“温之言,你也并非无所不能。身为左丞,你未能救出自己的叔父;身为温氏家主,你也未能找回失踪的二弟。今日,长公主竟然在御前与你当庭和离,这实在是可笑至极!”

温之言眼眸紧缩,语气冰冷地斥道:“死到临头还嘴硬。”随后,他身旁的相府护卫迅速行动,将梁仁辅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梁仁辅周围的死士也拔出了兵器,摆开了战斗架势。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杀已不可避免。

面对这紧张的局势,梁仁辅虽然心生畏惧,但口气依旧狂妄。他威胁道:“你若杀我,如何向皇上交代?别忘了,当今皇后是谁,且六部和门下省仍在我的掌控之中。”

温之言不欲再与梁仁辅纠缠,他紧握剑柄,对身后的相府护卫正色道:“今夜所见之人,一个不留!”言罢,他眼中寒光四溢,纵身一跃,手中剑光闪烁,朝着前方的数人发起了凌厉的攻击。

一声声惨叫接连响起,鲜血四处迸溅,数条生命在瞬息间消逝。

相府护卫们紧随其后,动作迅捷且果决,毫不留情。

方圆十里内,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剑尖所到之处,鲜血飞溅,将深沉的夜空染得一片殷红。

在他们的联手围攻之下,梁仁辅的死士纷纷倒下。最终,仅剩下梁仁辅和他的几名家丁,而他也瘫倒在马车上,面如死灰。

温之言的脸上微溅血迹,他紧握剑柄,剑尖直指梁仁辅的咽喉,眼中燃烧着浓烈的恨意,厉声质问道:“我二弟,是否被你所杀?”

梁仁辅浑身颤抖不止,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他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几乎是在哀求着说:“只要你肯放过我,我愿意给你三百万两黄金…”随即,他又慌张地提高了价码,“不、不,五百万两,五百万两黄金,求求你放过我……”

温之言冷笑一声,手中的剑尖再次逼近梁仁辅的咽喉,划出一道细微的血痕。

他厉声道:“今日,你必死无疑!”

随后,他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笑声,那双赤红的眼眸中闪烁着强烈的杀意,仿佛欲将眼前生灵都置于死地。

梁仁辅的瞳孔骤然收缩,内心的恐惧如同黑夜中狂涌的潮水,汹涌而至,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他从马车中跌落下来,挣扎着想要逃离,然而温之言却迅速翻身而过,堵住了他的去路。

在血色的笼罩下,温之言的身影愈发显得可怖,他手中紧握的玄光剑闪烁着凛冽的寒光,犹如一条银色的毒蛇,随时准备对眼前的猎物发起致命的攻击。

梁仁辅心中充满了绝望,他连连后退,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声音颤抖着求饶道:“我承认、我承认我与温韶之事有所牵连,但你二弟的死,绝非、绝非我所为……”

温之言狞笑着质问:“不是你?”随即挥剑斩杀了护着梁仁辅的数名家丁。

他双眸赤红,猛地挥剑一斩,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梁仁辅的咽喉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梁仁辅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双手徒劳地捂住伤口,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渐渐地将他的双手染得通红。

他眼中的绝望与恐惧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作一声凄厉的哀嚎,便缓缓地倒下,再无一丝动静。

在挥剑的瞬间,温之言的身上溅满了鲜血。

他放声大笑,笑声震耳欲聋,五脏六腑似乎都随之颤动。

然而,大笑过后,他的眼中却悄然滑落了泪水,眉宇间亦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深深哀伤。

过了许久,温之言斜拖玄光剑,缓缓穿越满地鲜血,向着城内走去。

邺城的街道,在子夜的寂静中显得尤为阴森恐怖。突然,狂风呼啸而过,将他身上那沾满血迹的黑绫长袍吹得猎猎作响。

温之言进城之际,守城的巡防营将士们因他那双血染的眼眸中透出的冷冽而心生恐惧。他们深知,此刻无论何人面对温之言,都将难逃被他一剑刺穿胸膛的悲惨下场。

然而,在相府的长阶前,叶槿容却身着素净白衣,默默等待温之言的到来。

她面容清丽如初,但眼眸中却流露出悲凉之意,似寒潭之水,深不见底。

在这寂静的四周,仅有远处偶尔响起的几声虫鸣,无声地揭示着黑夜的寂寥与悲凉。

温之言凝望着长阶之上的叶槿容,眼神中流露出复杂且深沉的情感,似乎蕴含着哀伤、不甘,以及一丝难以名状的深深无奈。

“二弟……”叶槿容的语声迟缓而沉重,“他究竟是失踪了,还是已经遭遇不测?”

温之言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吐出两个字:“失踪。”

这两个字,简短而冰冷,就像两支锋利的箭矢,瞬间刺入叶槿容的心扉,带来深入骨髓的疼痛。然而,她仍然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继续追问道:“你就这么确定吗?”

温之言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唇瓣微动,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叶槿容目睹这一幕,心中原有的沉重情感此刻如同巨石压胸,几乎令她窒息。

她曾多次设想,二人间的结局原本不应如此,然而世事难料,最终仍未能如愿。

如果他们仅为一对寻常的夫妻,那么他们或许会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能是男孩,也可能是女孩。然而,无论孩子的性别如何,他们都深信自己会全心全意地爱护这个孩子。

倘若他们未曾遭遇立场对立的困境,他们的生活或许能如古诗所描绘的那般恬淡美好——他们将在晨光熹微中共享早膳,午后携手漫步于□□,黄昏时分共赏书画之美,共奏琴瑟之音。

然而,这世间的天与地、爱与恨、生与死等诸多领域,皆弥漫着无法回避的现实。

在温之言和叶槿容陷入沉默之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且声势浩大的马蹄声,瞬间打破了周围的死寂。

马蹄声由远而近,尘土飞扬间,禁军羽林卫的身影逐渐显露。他们身披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气势磅礴。在他们的严密护卫之下,身着金黄龙袍的叶景渊缓缓步出皇辇,尽显帝王之威严。

温之言见状,面色陡变,但随即双膝下跪,叩首行礼,恭敬地呼道:“臣温之言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景渊并未立即回应,而是目光深沉地审视着温之言和叶槿容,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转瞬之间便被巧妙地掩饰了过去。

随后,他转向温之言,质问道:“梁仁辅在城外被杀,此事是否与你有关?”

温之言抬头直视着叶景渊,面色沉静地陈述道:“陛下,梁仁辅涉嫌携款潜逃,臣发现后一路追捕至城外,原欲缉拿归案,以明正典刑。然而,梁仁辅拒捕且出言不逊。为维护我朝律法,臣不得已当场将其格杀。”

叶景渊对温之言的回答稍显不满,随即侧目望向叶槿容,眼神中透露出询问的意味。

叶槿容见状,便上前一步,神情凝重地开口道:“皇上,丞相维护律法之举虽手段稍激,然梁仁辅之罪确凿无疑,其死亦属罪有应得。故臣妹以为,丞相行事并无不当之处。”

叶景渊微微颔首,对于叶槿容的回应似乎尚属满意,但仍补充说道:“温相已左迁洛州刺史,因此今后勿再以丞相称之。至于此座府邸,朕虽未将其收归,然其规制亦需进行相应调整。”

温之言闻言,颔首低眉,恭敬地回答道:“陛下所言极是,臣谨遵圣意,领旨谢恩。”

叶景渊点头示意,随后又将目光转向叶槿容,轻声问道:“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是否可以回宫了?”

叶槿容轻抿嘴唇,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哀愁与不舍,然而她也清楚自己此刻的身份与立场,于是回答道:“臣妹已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回宫。”

叶景渊点头示意后,转身登上皇辇,准备启程返回宫中。然而,就在即将离去之际,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温之言说道:“起来吧!”

在温之言起身之际,他与走向长公主銮驾的叶槿容擦肩而过,两人目光短暂交汇,流露出难以言说的情感,千言万语欲诉还休,最终皆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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