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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故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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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故事。

区别于西方的童话——公主和王子相爱,所向披靡。

这是一个关于乞丐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是一个雨夜。

教会为了控制人心,创造出了许多令人难以理解的传说。包括但不限于黑猫和乌鸦是邪祟、巫师都是恶鬼之类的。

当然,“雨夜”也是一样。

教会总是将雨夜与幽灵挂钩,有一种幽灵名叫“无名”,每到雨夜,它们便在荒郊野岭四处游荡。

但也是在一个雨夜,帕悯出生了。

帕悯是遗腹子,她的父亲早就死在了战场上。她的母亲十月怀胎一个人很困难,便一早回了她外婆家,直到今夜生产,都是在外婆家进行。

随着帕悯的啼哭声,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风吹过郊外的树林,叶子的响动像极了怨魂啼哭。

外婆只看了帕悯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看向床上已经因为劳累而昏死过去的自家女儿,对身旁的亲戚道:“等她醒来,告诉她,她生了个死胎。”

几位亲戚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有一两个不解的,开口问道:“为何?”

外婆叹了口气,道:“雨夜出生的孩子,太容易招邪祟,留着也是祸害。”

于是,戏剧一般的,帕悯被遗弃了。

那个雨夜里,雨声越来越大,婴孩的啼哭声也越来越大。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外婆不打算将她扔到林子里去,却也不愿意将她多留在家中一分一秒。

田野里,小麦苗被雨水压弯了腰,没有庇护,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帕悯身上。

那段记忆实在太模糊,甚至于她自己都没了印象。

那场雨差点令她夭折,从此以后,一直笼罩在她的心头。

后来,从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个乞丐了。

她的童年里很是枯燥,除了流浪就是要饭,没什么值得留意的。

但还是有个人闯进了她的生活。

她童年的所有快乐的时刻,几乎都来源于瑞尔的彩虹糖。

瑞尔与别人不一样。

他很爱惜自己,不会不修边幅,也和所有小孩子一样,喜欢甜食,喜欢糖。

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乞丐堆里很多都是被遗弃的小孩子,瑞尔算年龄大些的。正因如此,他便一直护着大家。像个小太阳,永远让帕悯生活在阳光下。

她还记得,当初瑞尔抓来了一只毛毛虫,却无意间吓了她一跳,当时的帕悯也才五六岁,小孩子控制不住情绪,一下就哭了出来。

她的眼泪一出来,瑞尔便慌了神,立刻扔掉了虫子,安抚着她。

后来,帕悯还是哄不好。

直到瑞尔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彩虹糖,帕悯才止住了哭声。

从今往后,二人就成了彼此最好的朋友。

瑞尔很喜欢开玩笑,最后还都能找个理由圆回来。

再之后,她长大了。

在她十二岁那年,当时的郡主妘塔打马过长街,她手下的几个纨绔子弟狞笑着上前。

那时候可没有贺琏改动故事线,只有瑞尔上前想帮她逃离险境,却被打了个半死。

慌乱中,帕悯衣衫不整,为了活命也不管什么颜面了,四处乱跑。

艾尔森小镇附近的郊外有座小山,山上有时有猎户上山打猎,但平日里没人往那边去。

帕悯也顾不上什么野兽了,只是跌跌撞撞地往山上跑,有时候跑几步一回头,去看身后有没有人追上来,但每当她回头看,便顾不上脚下的路。

她一次又一次摔倒下去,一次又一次爬起来,来不及拍身上的灰便站起来接着跑。

直到她躲进了林子深处,太阳却早已落了下去。

天黑了,林子里没有亮光,这时候,帕悯的听觉就变得异常敏锐。

她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缩在一棵古树旁。

夜里还是有些凉,她本该去找个树洞歇下,但她并不熟悉此处,也生怕自己惊动了夜里熟睡的猛兽,便只能暂时委屈。

为了安全,倒也值得。

夜里风大,帕悯总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帕悯闭上眼睛,努力催眠自己。

四周似乎都静了下来,又或许是她生出了困意,才显得时间被拉长,周遭一切都静悄悄的。

也是此时,突然,帕悯身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帕悯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但也没有乱动,而是屏息凝神,偷偷关注着身后。

黑暗中,帕悯四下摸索了一阵,却没发现身边有什么可以防身的武器。

这她可就慌了。

那么接下来,就要推断身后那东西是人还是猛兽。

这时候,如果身后是个不怀好意的男人,那将会比猛兽更可怕。

一旦生物野蛮化,那么这种生物的头脑中便只有与生存有关的东西,比如进食、狩猎。

但如果是较为智慧的生物或高级动物,那么目的就不会那么单纯了。高级动物可以保证自己的温饱,所以他们的头脑中就不需要把生存放在第一位。尤其,这里可是无人定居的山林。

这一刻,帕悯突然开始祈祷她的身后是一头隐在暗处的野兽。

直接去死可比受人折磨要好受多了。

她正这样想着,就感受到脖颈处传来一丝冰凉之感。

帕悯直接被吓得不敢动弹了,脖子像是被灌满了水泥似的,半分也转动不了,僵硬得很。

不过,这也足以让她确定——她身后的是个人。

但这个人怀有怎样的意图就不得而知了。

她正想着,判断着是拼命还是认命的时候,身后那人开口了。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为什么要来山上?”

这是一道女声,声音中几乎不夹杂情感,但听起来就是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还好、还好。

帕悯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她不顾贴着自己脖颈的短刀,直接转过身,朝着那人跪了下去。

那人也是明显有些怔愣,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帕悯边哭边道:“姐姐,求你救救我,求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行、去哪里都好……”

一旦有了宣泄的口子,帕悯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决堤。

她哽咽到话都说不清,泪眼朦胧间,她看见了持刀之人。

那人身上裹着黑袍,以纱覆面,在月光下也看不清容貌。

她见面前人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甚至还小些的女孩,顿时起了恻隐之心,俯下身将帕悯扶起,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她就是辛锐雅。

帕悯见她没有伤害自己,并且也没趁着她哭泣就下杀手,便觉得辛锐雅并无恶意。

这深山老林的,或许是为了自保呢。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帕悯都没什么印象了。

只记得她与辛锐雅说了好多话。辛锐雅说,别人叫她“森林女郎”,并且带帕悯去了她的小木屋。

那间木屋虽然隐蔽在林子里,但推开门的一瞬间,还是令帕悯有些惊讶。

与她想象中的、与野人无异的木屋不同,辛锐雅的小屋里家具一应俱全,壁炉里的柴火还在噼啪作响,一进屋便感觉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了。

辛锐雅给帕悯倒了一杯热茶,道:“暖暖身子吧。”

帕悯还发着抖,颤声道:“你为什么帮我……我又不认识你。”

辛锐雅抿了抿唇,道:“就当是救自己嘛……没什么的。让你冻死在这里,我还要收尸。”

那天晚上,帕悯住在了木屋里,睡了一个很舒服的觉。

在梦里,她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梦见母亲抱着她,问她受了什么委屈,然后告诉她,神会保护她。

她刚想倾诉就醒了。

第二天一早,辛锐雅就送她下了山。

辛锐雅没有跟她一起去街道上,送别帕悯时,辛锐雅还特意道:“以后如果不是有大事,都不要上山了,尤其不能来找我,就当没我这个人,就当没有那个木屋,知道了吗?”

帕悯年纪尚小,哪里明白她的意思?但当她想要多问几句时,却见辛锐雅已经往山上走去了,留下的只剩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此后烙印在她的心头,时刻不忘。

她回了街道,也见到了一直在寻找她的瑞尔。

瑞尔看见她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看见瑞尔时,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瑞尔身上的衣服被鲜血染红,胳膊上及脸上也留下了好几道血痕。

帕悯一怔,道:“你这是……”

瑞尔拉住她的手,道:“我没事,你昨晚去了哪里?我在镇上找到半夜也没找到。”

瑞尔毕竟是帕悯的朋友,帕悯下意识想说出辛锐雅的事,但突然想起辛锐雅临走前叮嘱的那番话,还是换了个说辞,应付了过去。

又过了几个月。

妘塔和引杰一行人依旧横行霸道,依旧没人阻拦。

在他们再一次将手伸向乞丐们和帕悯时,古德斯来了。

古德斯是如今的教皇,身份比起国主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别提面对一群纨绔子弟了。

见了古德斯,出于对神的尊重,妘塔和引杰还是低了头,虽然没对帕悯表达之前欺凌的歉意,但也足够了。

对于帕悯来说,能好好活着就行了,至于什么道歉啊悔过啊,实在太过虚无缥缈。

古德斯似乎很喜欢帕悯,在与她闲谈几句后,将她带回了庄园,并对外宣称帕悯就是他的女儿,一时间令镇上议论纷纷。

古德斯的妻子去世多年了,现在他突然领养了一个乞丐做女儿,这可足够百姓们茶余饭后谈笑的了。

刚到庄园时,帕悯确实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庄园里有一只黑猫,黑猫很温和,成了帕悯的玩伴。

古德斯似乎并不像其他教会成员一样厌恶黑猫,反倒是允许它进出洋房。

古德斯还很喜欢油画。

几乎每隔几天,他就会带帕悯和黑猫去山坡那里写生。

古德斯作画时很是投入。每到这个时候,帕悯就会偷偷带着黑猫跑到山林里去找辛锐雅。

辛锐雅之前见过黑猫,所以二人一猫生活的也很融洽。

这样的次数多了,帕悯和辛锐雅也学会了把握时间,她们开始不止在山上玩,去了镇上,以及……桑卓和杜艾的住所。

辛锐雅认识他们兄妹,一来二去的,帕悯便也认识了这两位巫师。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古德斯还是知道了她与辛锐雅交好之事。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古德斯并没有阻拦她们二人交友,甚至画了一幅以辛锐雅为主角的画——也就是洋房楼梯拐角处的那一幅。

当然了,古德斯一直不知道桑卓和杜艾与帕悯认识的事。

帕悯当初就留了个心眼。毕竟巫师身份特殊,又与教会一直不太对付,还是瞒着点好。

但这样快乐的日子还没持续多久,就什么都变了。

教会内斗,国主制衡不成,反而身死。

但国主死时,身边只有教会成员跟着,总不能说国主是被教会成员杀了吧?

于是,有了一类人背锅——

巫师。

教会将这一切归咎到了巫师利用邪术谋权篡位身上,也是因此,巫师开始遭到捕杀。

那是一个冬天。

帕悯从小就时常病倒,到了冬天更是如此。

虽然是养女,但古德斯爱她入骨,自从她病了,更是亲自照顾,还特意推掉了一部分公务,只为了能在女儿身边陪着。

那段时间帕悯几乎都没有离开洋房,一直在屋里养着病。

岂料,她的病刚好,就出了这样的事,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她耳畔炸响。

得知这个消息后,帕悯立刻上了山。

她还记得辛锐雅的嘱托,也知道自己不该随意上山,但还是忍不住。

辛锐雅与桑卓杜艾认识,也就等同于与巫师认识,这个时候,如果辛锐雅被举报与巫师相识,甚至交好,也肯定会被牵连。

她如当日一样,跌跌撞撞跑上了山,路途中摔了好几跤,但她全然不在乎。

直到她站在木屋前,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已经走了。

去了哪里呢?

不知道。

帕悯脑中的那根弦就像是在一瞬间崩断了一样,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都想到了。

为什么古德斯当初没有阻止她与辛锐雅交好?为什么古德斯从来没有多问过辛锐雅的信息?

她突然明白了。

随后,飞奔一样回了洋房。

洋房内,楼梯间拐角的油画前,古德斯负手而立,似乎正在看着油画。

帕悯一路跑来,汗水打湿了她的发,现下正喘着粗气,还不忘道:“父亲,辛锐雅在哪里?”

古德斯回眸,还是那般慈爱地、笑着看她:

“你觉得她会在哪里?”

帕悯心头一沉。

“桑卓和杜艾还有用,他们不能死。但现在外头的人知道你与他们认识了,也知道了辛锐雅的事情,这事不能没回应。”

泪水在帕悯的眼眶中打转,帕悯强忍着哽咽,道:“她现在在哪里?”

古德斯道:“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你也一定不舍得她死。但是没有办法,人家已经怀疑到你头上了,不推她出去,你就会成为他们口中的‘女巫’。”

帕悯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她红着眼眶,道:“你认识辛锐雅,对不对?”

古德斯点点头,微笑道:“不止认识,当初要不是她帮忙送粮食,救了镇上百姓,我还真坐不稳教皇的位子。”

帕悯摇着头,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般,道:“你认识她,你们合作过,为什么还是要这样……你明明知道她不是女巫,你明明知道的……”

古德斯道:“对啊,我知道她不是女巫,我也没说她是女巫啊。”

帕悯一怔。

后来,古德斯还是详细说了。

早在几日前,有几个古德斯的劲敌发现了帕悯认识辛锐雅和桑卓杜艾之事,便想以此为由使古德斯尽失民心。

但古德斯只是觉得,这事被深究,很有可能会牵扯到帕悯,帕悯还有可能会因此被处死。

这个时候,只要帕悯承认辛锐雅是女巫,并检举更多人,就可以免除自己的嫌疑——毕竟女巫是不会举报女巫的。

再加上帕悯身体一直不太好,平日里也很少出门,容易伪造,于是,在某一天的刑场上,古德斯声称帕悯病重,以帕悯的名义“揭发”了辛锐雅。

如他所说,桑卓和杜艾还有用,所以古德斯并没有回应关于他们二人的事,但光辛锐雅一人也不够,于是他又找了几个孤儿,给他们扣上了巫师的帽子后,在一个雪天将他们处死。

其中,也包括辛锐雅。

自从古德斯以帕悯的名义说出那些话后,辛锐雅就被软禁了起来,这期间一直没有机会与帕悯见面,所以她也不知道那些话到底是不是帕悯的想法。

可能不是吧。她想。

但现在谁不想自保呢?

于是她就这么死了,死之前也没人告诉她那些话究竟是谁心中所想。

辛锐雅死了,帕悯几乎洗脱了嫌疑,这才是古德斯所认为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其余的,都无所谓了。

听完这些,帕悯只觉浑身无力。

原来,在她病重之时,也是挚友因她而被处死的日子。

仅仅是得知的一瞬间,帕悯便像是失去了发问的能力,本来还有千言万语要说要问,现在却一个字也没有了,只化作一滴泪,顺着脸颊淌下来。

似乎是那天受了打击,之后几天帕悯一直卧病在床,偶尔起身活动,也只是盯着楼梯间的油画。

看着辛锐雅的笑容,像是前世的事一样。

她也不确定辛锐雅在人生最后一刻对她的印象如何,是真的认为她做了污蔑好友的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她。

全都不得而知。

她唯一知道的,是自那天之后,洋房二层客卧的门几乎一直关闭着,里面还时不时传来女孩的求救声。

古德斯警告过她,让她不要靠近那里。

但是在一天夜里,帕悯又一次失眠时,她还是忍不住,轻轻推开了客卧的门。

接下来的一幕令她终身难忘。

只见每一间客卧里都锁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并且脸上有异于常人的特征,例如占满眼眶的瞳孔、形如獠牙的牙齿、淡到几乎没有的眉毛……

那些……都是替死鬼!

此后,经常传出“教皇养女帕悯举报某人是女巫”一类的话语,那些女孩只是因为长相便被判定为了女巫,古德斯利用帕悯的名义将她们送上绞刑架,帕悯就成了为民除害的英雄。

可帕悯从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如果英雄的形成是要靠他人的血肉累积的话,那所谓的“英雄”就是恶意。

打造这个“英雄”的人,也是人面兽心。

说起来,他们父女二人的怨恨,还是因为观念不合。

古德斯认为,只要能保住帕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帕悯认为,没有人生来应该当替死鬼,也没有人有义务背负骂名替自己去死。

两个极端是不可能和睦的。

这些往事,直到帕悯快要死去之前,才得以记起。

现实中的她与副本中的她结局很像,同样是死在了郁金香花海旁。

那是春日里,一个很是晴朗的下午。

古德斯知道由于他的决策,导致他们二人已经父女离心,但他并不在意。

他站在秋千后,轻轻推着。

良久,帕悯轻声道:“父亲,我不想这样。”

“什么?”

帕悯又道:“如果为了我活下来,就要舍掉别人的性命,那么我并不认同这种做法。”

古德斯没有回应她。

那天下午,古德斯一直推着秋千,想着她的那句话。

直到夕阳落下,他的女儿永远睡在了飘散着郁金花香的春天。

古德斯俯下身,在帕悯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道:“我从未觉得她们的死是错误的。只要有办法能换来你活,我都愿意尝试一遍。帕悯,父亲很爱你。”

“如果恨意可以延续千百年,那么这也是一种记忆的方式。”

夕阳渐落,随后是晚霞、月亮、星星,像是演舞剧般轮番登场。

晚安,各位——

亲爱的女郎。

【故事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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