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里把他们带到独栋别墅,和同尘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他中午要和职员共襄美食。
路千里提前预定了订餐,准点会送到别墅。
叶桐站在同尘身边,试图降低存在感。
路千里临走前,一边往身上套外套,一边问:
“小叶,你身为我司员工,怎么不跟上老板的步伐。”
叶桐磨磨蹭蹭,有点儿犹豫,听着路千里说的话,思考了两秒,说,
“那我还是——”
“去你的。”
赵梧树一脚作势就要蹬路千里屁股,路千里灵活一闪,屁股躲开了。
“嘁,我问你啦?大人说话别插嘴。”
路千里快速地打开大门,一句话留在门外,一句话放在门内,步伐快速,并没有真要带着叶桐走的意思。
“蹭我们公司的福利,你还没给我钱呢,也不贵,我给你打个折,54188”
“谁有你会做生意。”
赵梧树隔着花艺铁栏大门,冷笑一声,把门踹上了。
“给你打折是情分,人上人,折上折。”
路千里的表情理所当然。
趁着赵梧树还没把院子里浇花水管打开,浇他身上,路千里快步溜了。
前脚叶桐刚刚进门,后脚就有人敲门。
叶桐走出去,看见是他们午饭来了。
叶桐吃得不太多,喝了一碗冰镇银耳吃几个菜就没动了。
他环视了一圈圆桌上碗筷,果然大家都没有动太多。一是因为才开了几个小时车程,食欲略有下降,二是晚上必定是路千里下厨,胃口要留着。
吃完饭,同尘先站起来,揉了揉眼睛,
“我上楼休息一会儿。”
他昨晚下班得晚,统计数据弄到了半夜,惹得路千里老不高兴,把被子扯到书房睡了15分钟以示愤怒。
小别墅有三楼,他们的房间都安排在二楼,三楼房间少,大半面积都是露台,是主人家晒太阳吹风的地方。
别墅外是一片绿草如茵,种着3、4米高的绿树,亭亭如华盖的树冠。
下铺了一张木床,上面盖着干净的织物,放置一张实木小圆桌。
抬头看天空通透明朗,登高望远眺望是无边无际的群山,有波澜起伏的树海,难怪被称为氧吧。
叶桐也上床躺了一会儿。
没想到一睡就是三个小时,他收拾好再下楼,看见同尘也醒了,坐在沙发上老僧入定。
赵大树和文赫皆避其锋芒,坐在餐厅边小声地啃水果。
叶桐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同尘感觉到有人来了,睁开眼睛,看见是叶桐,微微一笑,
“睡久了头晕吗?”
叶桐贴到同尘身边坐下,脑袋轻轻放在同尘肩上,闭上眼,
“还是有一点晕,下次不睡那么久了。”
“嗯,你最近累了,多休息一会儿也没事,明天午睡我叫你起床。”
同尘调整了坐姿,方便叶桐靠的更舒服。
两个人靠在一起,亲密无间地说话。
从后看,叶桐和同尘的发丝都要勾连在一起了,光下的影子也是紧紧靠着,真正是形影不离。
文赫嘎嘣脆咬了一口哈密瓜,
“同尘尘的起床气去哪了?以前他起床不是无差别冷眼所有人吗,小叶这待遇路千里看了都得磨牙吧。”
赵梧树没说话,叶桐平时会这么依赖地靠近他吗?
文赫侧头挑眉,
“羡慕嫉妒了?”
赵梧树没说话,一大片哈密瓜看也没看就往文赫嘴边塞,堵住文赫臭嘴。
文赫三两下啃过最甜的部分,嘴巴唔唔着,说话含糊不清。
“其实解决你的烦恼也很简单。”
赵梧树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办法,但看了文赫一眼,抬了抬下巴。
“在嘴巴边抹点醋,没什么用,但是酸酸的。”
“……”
几声手对手互相破风,凌厉过招声在客厅响起。
同尘和叶桐停了聊天,回头看向餐厅,赵梧树和文赫都快开始自由搏击了。
直到文赫踢腿时不小心踢到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尖锐的声音,同尘才蹙眉,一声打断他们,
“要打出去打,损坏了自己修。”
面对同尘的起床气,他们俩只好偃旗息鼓,讪讪走开。
——
路千里推开别墅门,没看见同尘,咦了一声。
走进去只听到厨房滋啦声,路千里探头,看见文赫在厨房很忙碌。
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尘尘他们呢?”
文赫被吓得一抖,连着蛋壳一起敲进锅里。
他幽怨地回过头,
“都怪你,我下的蛋怎么总是散的啊?”
“得用鸡下的啊。”
路千里原靠在门框,闻言缓步走进厨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把文赫赶到一边去。
“我们家尘尘的手是做实验摸仪器的,精贵,你现在怎么还是厨房白痴?”
文赫委委屈屈地垂眸,把被热油烫出了水泡的手背往身后藏。
“小叶子不是喜欢吃鸡蛋吗?我想挑战一下来着。”
路千里看文赫那手,倒是比赵梧树学做饭的时候好一点儿,赵大树刚学的时候烧坏了他两个锅。
“行了,客厅抽屉里有创可贴。贴好了把他们叫回来,我缺两打下手的。”
路千里挥了挥手,示意文赫哪凉快哪呆着去。。
文赫走出去,出门左转,绕着偌大的别墅外栏栅走了半圈,终于望到了同尘和叶桐的身影。
那是一块暂时撂荒的平地。
他快步往放荒的田野走,站到田埂边。
叶桐发现了文赫,远远地同文赫招了招手。
文赫站在一颗巨大的黄桷兰树下,挥手回应叶桐。
他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两人停留在荒田草木里的秘密。
茂盛疯长草丛中,偶尔蹦出来一只黄色狗头或者黑色狗头,狗尾巴和狗尾巴草一起快乐的摇晃,围着同尘和叶桐转圈圈。
他站在树下,左右绕了两圈。
不解地摸了摸脑袋:“奇怪,那大树又躲哪儿去了?”
一颗未开 苞的黄桷兰砸在文赫后脑勺上,头顶传来冷酷淡漠的声音。
“上面。”
文赫抬起头,看见赵梧树脸色冷淡,细看又有些生无可恋。
俯视着田埂上的文小二。
文小二愣与赵梧树对视三秒,破功地捂住肚子,笑得猖狂。
大树上长大树了。
赵梧树太阳穴突突跳,忍了一分钟,见树下的人还在大笑,脚蹬了一下树干,开过了的白兰簌簌落下,如风中划过的白色细雨,携带夏花香气落下来。
文赫打了两个喷嚏,终于止住了笑。
赵梧树说,“你去把他俩叫回来,该回去了。”
文赫又趁机嘲了他几句,
“你先跑回去吧,免得多待会儿狗也跟过来了。”
赵梧树颔首,“你退一步。”
他从树上潇洒落下,衣角微脏。
“记得叫桐桐洗手,狗有细菌的。”
文赫憋笑点了点头,赵梧树活得挺糙,但一旦遇上狗,看什么都谨慎。
文赫好说歹说,求着同尘和叶桐回去了。
两只狗也很有分寸感,跟了几步,就欢快地摇着尾巴走开了,也不纠缠,狗尾巴在草丛里一晃一晃的。
叶桐在别墅院子边认认真真搓了好几遍手,把水往手臂上也浇湿洗了一遍,摘几朵蔷薇花,垂眸认认真真搓出带花香的粉红汁液,抹在手臂上,再洗掉。
同尘腰靠在水泥砌墙边,也不催叶桐。
叶桐甩了甩手,水珠溅到两人脸上,二人同频摇了摇脑袋,下意识甩掉水珠。
像两只同频的猫。
“这样我香了吗?”
叶桐靠近同尘,抬起手,同尘低头轻嗅。
同尘撩起眼,眼睛里映出叶桐精雕细琢的五官,额前发被叶桐湿手一抹,眉眼笑容如春水,不知道某些人会被迷成什么样?
同尘点了点头,一本正经。
“简直叫人垂涎了。”
叶桐露出天真纯洁的神色,动鼻子嗅嗅自己,
“难道是鲜花饼的味道吗?”
某些方面,叶桐依旧是五年前乖巧天真的叶桐,同尘却不似曾经,他没有正面回答叶桐疑惑,转身走在前面,如一只高傲的猫。
同尘不能对叶桐提示得太明显,只提点一二,剩下都要他自己去参悟了。
他们别墅海拔较高,站在三楼可以一览众山小。
文赫一个人把碟碗盆菜,挪到顶楼露台了,那儿风景独好。
赵梧树在厨房,帮路千里打下手。
同尘和叶桐拿着饮料和酒,坐电梯上楼,电梯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文赫张开大口,正在偷吃。
文赫听到了电梯声,呆愣愣转过身,与叶桐面面相觑。
文赫刚要开口,一个没注意,食物就呛住了他自己的喉咙,他连忙捂着喉咙背对餐桌大声咳嗽。
同尘快步走过去,站到文小二身后,两手臂环绕文赫腰部,一手握拳,拳头的拇指一侧放在胸廓下侧,另一手抓住拳头,瞬间向内、向上冲击,不过十几秒,文赫呼吸就顺畅了。
文赫瘫坐在板凳上,接过叶桐递来的水,咕噜咕噜灌了两大口。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吃带骨头的东西要小心。”
同尘冷声说。
文赫瘪嘴,“我刚刚嗓子有点痒嘛。”
“所以?”
叶桐靠在椅背,翘起二郎腿。
“吞点鸡爪下去,给它挠一挠?”
文赫缩到角落认错去了。
赵梧树和路千里上来时,就看见文赫受委屈似的缩角落。
路千里挽短袖,
“他做什么了?尘尘,我来教训小二。”
文小二,“??”
他把路千里顶开了,两人又呛嘴几句,才坐上餐桌。
文赫开酒,每人倒小半杯,
“庆祝小叶同学开启新生活,速通科目一考试,那我考了两次呢。还有祝尘尘养的呃——细胞健健康康,以及我们仨都挣大钱,我们五个幸福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众人举杯。
今晚路千里下厨,赵梧树打下手,做了一桌子的菜。他们五个口味各自有其偏好,但都不会太猎奇,只是多做了几道荔枝口,同尘和叶桐都很偏爱这种。
太阳向西,攀缘到三楼的蔷薇红色花瓣被映照出夕阳的金色,倦鸟归林,远眺甚至能看到白鹤优美地展翅。
山顶白天温度就不太高,云气稀薄,降温就更快了,有了温差,山林的风吹起来,穿着短袖能感觉空气里呆着水汽,黏糊糊沾着皮肤。
他们很快便撤下楼,收拾一下,按照惯例是要去散步消食的。
文赫先收拾好,坐在一楼的躺椅上,他很满足地抱着肚子,偶尔垂眼,也会担心自己的腹肌会不会被撑的消失了。
有人走楼梯下来,文赫撩起眼皮子看了眼来人,看清对方穿着后,他嘴角一抽。
文赫眼神略有些嫌弃地看着他,
“大夏天你这穿的什么?往你衣服漏一口水下去都过滤成无菌的了。”
赵梧树穿着一件有点厚的外套,里面是一件衬衫薄外套,黑色背心的内搭都被两件外套掩饰得看不见了。
赵梧树没理睬文赫,走到厨房里在鼓捣什么。
过一会儿,叶桐也下楼了,文赫指了指桌上的哈密瓜,说,
“这个甜,吃不吃?”
叶桐摇摇头,揉了揉腹部,“我好饱了。”
文赫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吃不下了。
等了两分钟,路千里和同尘一起下楼,五人便一齐出门。
旅游区的基础设施很好,条条公路四通八达。
路千里考虑到职员大概并不想在度假时候见到他,走的都是僻静的小路。
路千里说,“明天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和我们公司人一起烤肉,下午还可以漂流,另一个是去附近溶洞玩儿,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