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正是爱美的年纪。
叶桐给她挑了一串项链,钻石是粉色的,很契合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他们读初中的时候,这小女孩才学会走路不久,因而文赫没怎么带着妹妹出来玩儿过。
叶桐他们放了学能绕着学校旁边的小河玩一个小时,再到电影院或者KTV再玩儿一个小时,青少年精力旺盛哪有心情顾娇弱小孩儿。
没想到时间飞逝,她都到进学校体操队的身量了。
文赫先带他们去给小寿星打了个招呼。
初中小女孩看见他俩就嘴甜地喊哥哥。
妹妹已经出落的十分漂亮。
继承了父亲母亲的优良基因,白皙高挑,容貌靓丽。
叶桐把礼物递给她,
“是一条粉钻项链,希望你喜欢。”
“谢谢叶桐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呀,我哥都没告诉我。”
小女孩还记得叶桐,接过礼物捧在怀里,嘴巴很甜。
“上个月回来,最近一直忙着实习。”
叶桐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文赫妹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叶桐手上的戒指,眼睛微微睁大。
下一刻,她的目光就很灵活地瞟赵梧树的手。
赵梧树站在叶桐身后一步,似乎早就察觉了她会看过来,笑眯眯朝她挥挥手。
妹妹嘴巴惊讶的张成o型。
她看到了什么。
哥哥的两个好朋友,
不,
四个好朋友成双成对了!
文小妹眼睛闪着八卦好奇地光,像只想要偷米的小耗子。
尽管她极力掩饰,伪装成沉稳早熟的大人,但在赵梧树几个成年人眼里演技依然拙劣。
叶桐脸一红,轻声咳嗽掩饰。
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二哥给你们安排了位置,你们快去一起坐着吧!”
文赫手指轻敲了敲小姑娘额头,
“一天天的,你也是,快别在外面晃了,待会儿脱妆了只能拍丑照。”
文小妹冲哥哥翻了个白眼,一吐舌头,
“就你是单身狗,真可怜略略略。”
文赫作势要打她,妹妹提着层层叠叠的高定礼服裙飞快跑了。
文赫在后面嚎,
“你别摔了!”
“知道了,你怎么和大哥一样啰嗦。”
文赫为他俩引路。
“路千里应该还没到呢,同尘在实验室走不开身,来不了。”
赵梧树不知不觉中牵住了叶桐的手,二人十指相扣。
赵梧树手掌宽厚,扣着叶桐的手,叶桐无论如何是挣不开的。
他二人携手走进去,文赫在前引路,神色淡定。
文家二少爷亲自领进场,他们两人牵手进去,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在场的人精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叶桐高中就出国了,赵家也刻意隐瞒叶桐的存在,导致他少有人认识。
但赵梧树不同,他旗下闻叶近几年崛起势头强劲,又和稳云小路总以及文家二少爷交情匪浅。
之前从没有见过他带着女伴出席,不少老总心里还蠢蠢欲动,想着借机捉走这个金龟婿。
可如今他居然带了一个男人。
了解豪门家族的,还记得赵梧树是鑫望赵家人。
有人皱了皱眉,赵家这么封建古板,恨不得搞个嫡庶尊卑的豪门,居然会允许大儿子谈一个男人?
是赵付垒提不动刀了?
叶桐和赵梧树落座,旁边还空了一个位置,估摸是给路千里留的。
赵梧树侧头对叶桐道,
“手心出汗了?要不要出去休息一会儿。”
“哪里有刚刚坐下就跑的。”
叶桐感受到周围至少有一半的视线关照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你是不是早就打好主意要带我来了?”
叶桐揪了两下赵梧树的手臂。
“嘶。”
赵梧树吃痛,
“在你眼里我这么心机深沉吗?完全是巧合。而且我很见不得人吗?”
叶桐打量赵梧树,很难昧着良心说他见不得人。
赵梧树穿着西装,笔挺的肩线恰好勾勒出他宽如刀削的肩骨,隐隐看得到三角肌流畅的弧度,像是把西装撑成一副自有锋芒的铠甲。
叶桐淡定地收回目光,轻咳一声。
有眼色的人已经过来敬酒祝词了。
一个男人走到赵梧树身边,看了眼他们二人无名指上的同款戒指,眼里闪过一瞬间惊讶,随机恭维地笑道:
“赵总,好久不见了。前段时间听说您才拿到了新城业务,够招人羡慕了,今天还带着您伴侣来,爱情事业双丰收,太招恨了啊。”
“何董说笑了,新城可不止我一个人在。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先生,我爱人,叶桐。”
对方被赵梧树的说辞惊了刹,调整好表情,朝叶桐伸出手。
“叶先生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叶先生,刚刚看二位一道走进来,往那一站就是珠联璧合。”
爱男色的男人不少,但几乎没人会抬到明面上来。赵梧树竟然直接点名对方是他的爱人,无疑斩断了任何一位千金与他继续发展联姻的可能。
这样大胆的一对,上次还是……喔,上次还是路千里和同尘。
何董将目光移向叶桐,忽然又能理解赵梧树了。
色令智昏。
赵梧树长得已经是冷眸锋眉,气质冷冽,一般人站在他旁边总要吃亏,被衬得一无是处了。但叶桐站在赵梧树身边,毫不逊色,皮肤如被精心雕刻的白玉,整个人散发柔和气质。
反衬得赵总像他高价卡颜聘请的保镖了。
叶桐回应了两句对方的话,对方还要敬酒。
幸亏文家因为是小女儿生日,预防来的同辈小孩喝醉了,提供的都是低度数果酒,成年人灌一瓶也没压力。
赵梧树微笑地站在叶桐旁边,对方还要再敬时,倏而感觉到这目光变得不甚友善。
商人多会看人眼色,对方赶快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的席位。
叶桐喝了两杯后,赵梧树就不要他喝了。径直招来侍者,把两个人的饮料都换成了鲜榨果汁
和不远处的吵吵闹闹的初中小朋友是同款。
“哟,你们俩喝的什么?坐小孩儿那桌去。”
一道揶揄的声音传来,同时一臂伸过来就要揽住叶桐,被赵梧树一掌打开,声音清脆。
周围人都被着脆响吸引过来。
路千里收回手,皮笑肉不笑,瞪了赵梧树一眼。
他落座,一左一右,隔着叶桐互相嗤了一声。
“。”
叶桐扶着凳子就要起身。
“你们继续,我去小孩那桌。”
他被赵梧树按回位置。
路千里背往椅背上放松一靠,环顾一圈四周。
“刚刚你有个表叔,还是什么长辈,我不太认识,给我打招呼呢。”
他冲着赵梧树抬抬下巴。
赵梧树揉捏着叶桐的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脑袋。
路千里看他心有成竹,叶桐沉稳地坐在凳子上,屁股都不移动一下,也放下心来。
“你们俩自己有安排就行。”
赵梧树带了男性伴侣的消息长了翅膀一般飞遍寻常资本家。
叶桐毫无所觉,周一依旧兢兢业业地上班两点一线或三点一线,他偶尔会去赵梧树的公司,叶桐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员工总是很欢迎他。
如果赵梧树加班繁忙,叶桐便自己回家,收拾好就入睡了。
入夜后接近12点,房门又被打开了。
赵梧树轻手轻脚的进门。
他抬头看了看一直亮着的玄关上的顶灯,十分怀疑叶桐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他打开卧室门,房间里只有叶桐浅浅平稳的呼吸声。
赵梧树逐渐适应了黑暗,瞳孔缓缓扩大。
叶桐的背朝着窗,自己则面向墙壁。赵梧树顺着床坐下,伸出大掌,缓缓覆上叶桐的后脑勺。
他轻车熟路地摸了摸,很熟悉就摸到了那块缺口。
医生说这一般是被撞击后形成的伤口。
会不会是在德国做零工时,踩到湿滑的地板,撞击尖利物品后形成的伤口?
黑夜寂静,他把外套一脱,一手撑着床头实木,腹部核心收紧,绕过叶桐后背,手虚虚一揽,叶桐睡梦中咕噜两句,砸吧砸吧嘴,头往赵梧树手心里一拱,睡的更深了。
赵梧树几乎每晚都会来看叶桐。
他坐在床边,能一动不动盯着看半个小时。
成年人的空余时间终究不如学生时代了,赵梧树每天不得不上班,如果不是挣钱养老婆,他恨不得每天跟在叶桐身后。
等手机震动到他大腿了,赵梧树才回过神。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一看来电人,是他爸。
老年人似乎是觉少了,赵梧树心想。
他先退开,伸手替叶桐掖好被子。
随即移步到卧室门边。
“喂。”
“你和叶桐那小子在一起了?!”
对方说话声吼,中气十足。
赵梧树庆幸自己没开免提,他把手里放得离耳朵远了点儿,微微侧头。
身子斜靠在门框边,便于关注叶桐的动静。
“对啊,消息不够灵通啊,今晚才知道。”
对面呼气都哼哧,显然是气得不行。
甚至隔着手机,赵梧树都听到了对面摔碎茶杯的声音。
“你们现在就分,赵梧树我警告过你,玩也是有个限度的。”
赵父拐杖杵在地板上咚咚响,赵梧树确信要是自己在他跟前,这棍棒下一秒就挥舞到他身上来了。
“玩儿?我和他冲着结婚去的。 ”
赵梧树手臂抬高,伸开五爪,戒指在夜辉下反射出银色的光芒。
“两个男的还好意思结婚,你们两个还要不要脸?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你和捡了叶桐,养了两个白眼狼!”
赵父暴跳如雷,太阳穴突突跳,眼睛瞪得狰狞,周边的佣人都缩在角落里,一点声响不敢发出来,怕触怒了他。
“你和叶桐不分,这辈子别想继承家产。”
赵父开的免提,他已年老,听力逐渐变差了。
于是靠的近的佣人很清晰听到了赵梧树一声嗤笑,
“是吗?那您趁着年轻,赶快弄个小儿子出来继承家产吧,我确实瞧不上你的烂钱。”
赵父可以自嘲老,但却听不得别人说他老,何况是羽翼渐丰,热衷跟他对着干的儿子。
“你这个畜牲,我当初就该把你掐死——”
急促地嘟嘟两声,赵梧树把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