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虎还吊儿郎当地抖着腿，江碎已经站起来走到他旁边了，磁性好听的声音对他说:“兄弟?过分了。”
江碎这句是警告，亦是威胁。
李子虎没听出来这句话的意思，以为他是在恳求自己不要再说话，不然为什么会叫自己兄弟?
江碎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他从来都是想打谁打谁，谁该打打谁。
李子虎的脑回路一向很新奇。
江碎冷哼一声，捡起刚刚那只笔，李子虎还不知道江碎要干什么，但是身体已经向后缩。
江碎转着那只笔，看了一会，说:“我记得你这笔是你初中时曾经用来干嘛的？帮我回忆一下?”
李子虎不以为意:“你要干嘛？我告诉你，这里有人的。”
江碎顿住。
虽然他们的声音不大，但是周围的人几乎都可以听见，本来他们也就不瞎，知道是李子虎故意挑事，再加上这几个月和江碎相处的比较好，已经成了朋友，于是班里的人都说:“江碎你放心!想干啥干啥，我们哥几个在门口帮你看着。”
几个女生也对李子虎很是鄙夷，说:“放心，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别出血就行，教室没监控。”
有监控昨天班长偷吃路边摊早被发现了好吧。
李子虎:……
李子虎骂了带头的女生一句:“我去你的，臭婊子。”
江碎冷漠地开口，声调提高:“啊，想起来了，你是不是经常用这支笔去戳人砸人?我记得当时有一个人耳朵被你戳烂了吧。”
李子虎猛的站起来，怒骂:“你他妈要干什么？！”
江碎说得没错，当时他们就读的是一个学校，很不巧，还是一个班，当时有一个男生唯唯诺诺，看着很好欺负，李子虎经常叫他做这做那，有一次那男生因为回他消息回得慢，李子虎就怒斥他耳朵不好，随手拿起一支笔戳烂了那男生的耳朵，也因为这件事情把当时江碎校霸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他还把那只笔视为荣耀。
江碎当时并不在意这些，他本来也就不在意校霸这个位置是谁的，还觉得很无聊，那个被戳烂耳朵的人和他也没什么交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虽然家庭不好，无人问津，那时候江怀景也不会主动管他，但没有哪个人会主动来招惹江家的人。
但偏偏李子虎敢。
李子虎早就看不下去江碎一直占据着莫枝的一哥，在一个小巷子把江碎打了一顿，那次谁也没占上风，江碎比李子虎高，李子虎比江碎重，一架下来，江碎和李子虎当时都受伤了。
可江碎有一大群小弟，当时一群人外出听见小巷子里好似有人在打架，本来是想过去看看热闹，结果TMD是自己老大，立刻过去帮忙，李子虎吃了亏，当时被那些小弟压着跪倒在江碎面前道歉。
当时江碎只是淡淡地拍拍肩膀，说:“不用了，男儿膝下有黄金，现在跪就不必了。”
当时李子虎还暗笑:不也是害怕自己报复?
可那时江碎却说了一句话:“明天吧。”
李子虎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连江碎周围的小弟也没反应过来，有一个开口:“老大?”
江碎拍拍右肩的灰，依旧是淡淡无所谓的语气:“明天早上，我记得你要念检讨书吧？你，就给我在上面，趴下叫我爷爷，不然今天别回去了。”
李子虎当时恼羞成怒:“你他妈这是校园霸凌，我可以告你!”
李子虎当时就被江碎的一个小弟怒扇一巴掌:“怎么和老大说话的?”
因为那小弟力气太大，李子虎甚至还有了鼻血，江碎看了他一会，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笑嘻嘻:“我说到做到。”
说罢，看向旁边的人问:“这里有监控不?”
那人拍拍胸脯:“这周围都没监控，放心吧哥，到时候给他手打断嘴巴打哑，都没关系!”
听着是残忍之际，但这些人跟随江碎的原因，更多是他给的帮助。
这些人里面，家里弟弟妹妹没有钱上学的，给钱上学，家里没有稳定收入，给安排他们父母找工作，家里有人生病，出现给人治病……
他们都不是学生。
江碎看他一眼:“同不同意?”
李子虎真的被吓到了，连忙点头。
江碎当时笑了一声:“我可不相信。手机留下，等你做到了还你。”
和李子虎对好怎么把这些伤糊弄过去后，江碎就放他离开，小弟看着他的伤，问他有没有事，江碎摇头询问:“他戳烂耳朵的那个人……叫什么？”说完他又有些惊异，这些都不是学生，怎么可能会知道，结果当时有一个人就回答:“我知道，我最近听我妹说了，他叫李书苑，长得……不错?”
江碎啧一声:“谁要问他长得不错啊？”说完掏出手机问了刚刚回答他的那人:“哦对了，你电话号码是啥？”
那人:……
老大这是帮助的人太多，忘记他了吗？
面无表情报出那一串数字后，收到五千块，江碎说:“让你那个……弟弟给他，买药。”
……
是妹妹。
那人说:“老大，他没手机。”
江碎刚准备插着兜走，闻言身形一顿，从口袋掏出五千:“哎呀麻烦，给他去。”
那人接过钱，疑惑不解:“老大?为什么要帮他?”
当时江碎回了一句:“看李子虎不顺眼，他看不顺眼那个李书苑，我就要护着，和他对着干，单纯看不惯欠揍的人。”
第二天，李子虎真的在升旗台上，趴下去叫了江碎爷爷。
后面江怀景到了学校，也是第一次对他这个弟弟有了一点关心，当时江碎愣了很久，后面就把小圈子解散了，让那些人去找工作。
后面再也没有打过架，江怀景在之前打他他都是还手，那之后打自己也是受着。
他不愿再堕落了。
他对李子虎印象不深刻，但也没有忘记，那天之后李子虎就是转了班，完全躲着他。
回忆完毕，李子虎似乎耐心告罄:“你到底要干嘛？”
江碎停下转笔的动作:“没什么，我嫌脏。”说罢把那只笔丢地上踩了一脚。
江碎拿出手机，说:“来，我录着，不用你像三年前那样道歉，现在跪下就可以了，给你刚刚说的那个人道歉，还有你刚刚骂过的女生姜梦瑶同学道歉。”
教室的几人面面相觑:怎么?这两人以前还有过节?
李子虎:“有病吗？我又没说你!”
江碎挑眉，理所当然:“你是没说我，可你惹到我了，不尊重女生很好玩?是不是还觉得挺口嗨的?”
江碎真的不想打架惹事，也真的不想再回忆从前了。
但是他现在就是想要李子虎的道歉。
李子虎半天才挤出:“对不起。”
江碎也没打算为难他，放下手机就坐回原位。
几个人却完全没有被江碎的样子吓到，还乐颠颠凑上去说:“江碎感觉你刚刚的样子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唉。”
“感觉刚刚江碎霸气护同学同桌的样子好牛叉。”
“也好帅。”
李子虎闻言冷哼一声:江碎打架挑事就是帅，自己就是地痞流氓?
自己倒要看看是哪个花痴女说出的这话，可定睛一看:这他妈是个男的。
操，现在男的都这么花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