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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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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晨曦微露,微风轻拂。街道上人影稀疏,唯有一匹暗红色的烈马奔腾于道中。当它行至县衙公署门前时,一具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人影自马背上摔落,重重地摔在地面。

温之言刚迈出大门,便目睹了这骇人的一幕,他与裴伦便迅速上前查看。当他们翻转过血迹斑斑的人影后,震惊地发现,那竟是奄奄一息的灵溏县令柳琮。

温之言在看到柳琮的瞬间,便迅速判断出柳琮伤势极为严重,“剑伤深达三寸,已伤及肺腑,导致大量失血…全身手脚筋脉竟被挑断,能撑到现在,简直堪称奇迹。”

裴伦在查看柳琮伤势时,发现他鲜血淋漓的手中似乎有字迹。他凑近一瞧,惊呼道:“家主,你看…”温之言凝目望去,发现那是一个尚未完成的“山”字。

此时,柳琮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手紧紧抓住温之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因鲜血不断涌出而无法发声。

县衙公署内,众人闻讯纷纷而至,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之中,尖叫声此起彼伏。然而,在温之言的沉稳指挥下,场面逐渐得到了控制。同时,柳琮的尸首已暂时安置于停尸房,以待仵作验尸后再行处置。

处理完柳琮之事后,夜色已深。两人在返回住所的路上,裴伦突然提出疑问:“家主,灵溏县令之死似有蹊跷,是否与我们在山中遇到的南海剑派有关?”

温之言沉思后道:“若想解开此谜,须先查明南海剑派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

此时,莫雨的声音自天际传来:“因为南海剑派中的无影宗,已经投靠了朝廷。”

莫雨轻点院中树梢,飘然落在温之言面前,继续解释道:“无影宗在灵溏县有三处秘密据点,你们那日所见仅是其中之一。”

温之言面色冷峻地告诫:“江湖门派不与朝廷为伍,你作为南海剑派大弟子,必须对自己所言负责。”

莫雨轻挑眉头,直言道:“信不信由你,我来是告诉你,你所说的司仓参军已经遇害,不过凶手在次日即被抓获。”

温之言疑惑地问:“凶手是谁?”

莫雨回答:“据说是个当地惯偷。”

温之言难以置信地冷喝道:“怎么可能?”

莫雨补充道:“更离奇的是,此案已上报刑部,估计三日内凶手就会被定罪。”

水渠案件与柳琮密切相关,即便他不是主犯,也难逃干系,但随着他的离世,真相变得扑朔迷离。若洛州司仓参军再遭不测,柳琮将成为最大嫌疑人,加之他已死,整个案件仿佛得到了圆满解决。

换言之,谁杀了柳琮,谁就会成为水渠案中最明显的替罪羊。

因为若柳琮尚存,他可能因掩饰贪污而被认为是杀害司仓参军的凶手。然而,他一死,事件的性质瞬间转变为故意杀人灭口,或是栽赃陷害。

只要深入调查柳琮遇害的过程,并依据他手中留下的“山”字线索,便可迅速锁定水利司郎中徐山,进而揭露那些无法公之于众的账簿…

温之言迅速地在心中梳理了这些线索。他原本推测,为逃避贪污罪责,淳于简可能会在审查前将罪名栽赃给负责水渠工程的柳琮。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淳于简竟然还有更加狡猾的手段。

裴伦显然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他建议道:“是否需要给尚书令大人传信,让他设法截住此案?”

温之言沉声回应:“事情没那么简单,淳于简既然会这么做,就说明他早已预料到,这个案件不会轻易被驳回。”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裴伦刚想继续追问,温之言便抬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温之言站在原地,低声自语:“为何淳于简如此惧怕我揭露他的贪污行为?他既然有梁仁辅撑腰,理应不至于这般惊惶失措。”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转向莫雨问道,“你刚才提及你们南海剑派的人投靠了朝廷?那么他们具体是投靠了朝廷中的哪位大官?”

莫雨下巴微扬,嘲讽道:“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跟踪你吗?”

温之言一愣,随即自嘲地笑了,“是我疏忽了,竟忘了这关键信息。”他稍作停顿,又问道,“那你是如何发现的?”

莫雨回应道:“我派在各州设立了数十个办事点,然而半年前,江南、江北等四州的十二个办事点却突然被剿灭。经深入调查,确认是商州办事点出现了内奸。进一步追查后,竟发现我派无影宗的人频繁在灵溏县现身。”

“怎么又跟商州有关,”温之言沉思着,眼神逐渐凝重,“难道这件事与上个月的逃犯有关?”

另一边,当淳于简回到府中时,未及点灯,便借着月色辨识着窗台上的黑影。

随后,他轻垂衣袖,悄然取出三枚金叶,低声问道:“你今日怎有空到访?”言毕,目光转向桌案上的锦盒,神色顿显凝重。

他揭开锦盒一角,发现里面是一条断臂,不禁皱起眉头,语气冷硬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威胁还是示威?别忘了,没有我这半块虎符,你什么都不是。”他说完,迅速合上了锦盒。

在淳于简面前,一位身着灰袍的男子嘲讽道:“你竟也知晓,那半块虎符便是你的护身符。”

淳于简愤怒地走上前,抓住灰袍男的衣领,眼中怒火熊熊,大声斥责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商州的事!你们想过河拆桥?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灰袍男轻蔑地劝诫道:“我劝你还是好好审视一下当前的形势吧。你以为仅凭一个水利司郎中就能解决问题吗?温之言能稳踞左丞之位,依靠的绝不仅仅是温氏的背景,你那点雕虫小技,在他眼里恐怕根本不值一提。”

淳于简冷笑道:“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很快就会查到你的头上。”灰袍男却毫不在意地回应:“没错,但我可不止这一个身份。”

淳于简听后仍强硬地表示:“我告诉你,别把我逼急了,否则玉石俱焚,谁都别想活。”

灰袍男哼了一声,甩袖而去,同时威胁道:“别忘了,你的人还在我们手上。”

“我管不了那么多,”淳于简决绝地说,“要么我活,要么大家一起死,你自己看着办吧!”

“好吧,我给你指条明路。”灰袍男语气稍缓,“你手里那几笔款项虽由户部筹集,但经手人是尚书令温韶。你是梁仁辅的门生,应该知道怎么处理了吧!”

淳于简眼中闪过一丝灵光,随后说道:“但是,这事经不起推敲…”灰袍男却提醒道:“你动动脑子想想,一旦温韶被弹劾,无论他是否清白无辜,你老师梁仁辅及其皇族亲党也绝不会放过他。”

“你说得对,御前也定不会轻易放过温韶。”淳于简点头赞同,随即决定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灰袍男子临走前叮嘱道:“行动宜速,切勿拖延。此外,南海剑派那边,最多再给你两月的时间,务必在年底前办妥。否则上面怪罪下来,你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

与此同时,苏幕遮东窗边,叶槿容握着酒杯,倚窗而立,额边的散发随风而动。

透过月色看去,她双颊微红,眉眼迷蒙,酒醉人心。

“长公主可是在想温相?”一道清澈的男声从月色中传来。

叶槿容轻垂眼帘,淡淡地问:“何以见得?”

“酒虽不醉人,人心却易醉。”男声由远及近,缓缓落入叶槿容内心深处,“长公主酒量素来过人,若不是心中有所思,有所念,怎会寥寥几杯就有醉态。”

叶槿容嘴角微翘,转过身来,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青袍素带、风姿潇洒的男子,正是南苑秦怀允。

“你我上次相见还是在三年前吧!”叶槿容轻挥衣袖,示意他坐下,随后微笑着说,“多年不见,你长得倒是越发清俊了,看来南苑的风水真的养人。”

秦怀允扬起嘴角,眼中闪烁着笑意,回应道:“长公主的容颜还是跟以往一般,清如芙蓉,淡雅出尘,眉梢间还添了些许气韵,令人一见倾心,见之不忘。”

叶槿容莞尔一笑道:“再说下去,你我这酒只怕不用再喝,因为早已飘飘然。”秦怀允举杯致敬道:“那么,我先敬长公主一杯,愿过往情谊,随风来,随风去,飘然于世,留存于心。”

夜风轻拂河畔,带来柔和的气息,从指尖轻触唇边,散发出些许美好与温柔。

“你很少下山,今日定是有事,而且定是有重要之事,而你刚才提及丞相,因此,我猜这件事与洛州水渠有关?”叶槿容看着秦怀允说道。

秦怀允面露赞许,却未多言,只是道:“南苑接到密报,洛州灵溏县令柳琮昨日遇害身亡,疑凶似乎直指工部水利司郎中徐山。”

叶槿容思忖道:“此事或与前几日洛州报至刑部的命案有关?”秦怀允颔首:“看来长公主对政事并不像外界所传那般漠不关心。”

叶槿容倒了杯酒,淡淡道:“五年前你就知我并非不问政事之人,那时我尚未嫁入温氏,如今更不必多言。”

“但五年前你仅为长公主,而今已是左丞之妻…”

“你觉得我会因此感情用事吗?”

秦怀允被叶槿容的突然提问打断了谈话节奏,他愣住片刻,举杯凝思,随后缓缓道:“人之情谊犹如杯中之酒,虽明知过量易醉,却常高估己力,最终伤人伤己。”

叶槿容听后眼帘微垂,沉默片刻后问道:“你刚才的话似乎还没说完,洛州的事与丞相究竟有何关联?”

“据我推测,洛州水渠堵塞的问题,与洛州刺史淳于简和水利司郎中徐山脱不了干系。”

“他们想把这件事推到尚书令温韶的身上?”

秦怀允沉思片刻后回答道:“自天佑三年温韶担任尚书令以来,共处理了四十三笔州府拨款。其中,去年和前年涉及加固洛州水渠的三笔资金,因洛州司仓参军和灵溏县令相继遇害而变得十分棘手。若淳于简与徐山的证词相符,指出款项未按时拨放,则温韶恐难辞其咎。”

“如果此事惊动皇兄,他虽会命三司彻查,但实则无论证据如何,他都会定温韶的罪。”叶槿容的目光在秦怀允沉稳的眉宇间流转,继而推测道,“或许皇兄之意不止于温韶,更欲借此深挖与丞相相关的细节,以此为契机罢免丞相左丞一职。”

秦怀允沉思片刻,慎重提醒道:“长公主还可以再想得深远一些,陛下可能会利用此次机会,逼你与温相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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